“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告訴傳話的人,我馬上就過去!”易茗又咳了一聲,喘息道。
“師父,您的身體……”徐依聽到了易茗沉重的咳嗽聲,擔憂地道,“要不讓弟子前去謝絕貴客的邀請吧,先生說您需要好好休養,切不可再著涼了。”
“無妨,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易茗道,“再說了,既是貴客相邀,若是怠慢了人家,豈不顯得我流華樓有失禮數。你也知道流華樓的東家是誰,像這般失禮的事,我們絕不能做。”
“是,師父,弟子明白了!”徐依道。她雖然不希望易茗拖著生病的身體去見客人,但也不能多加阻攔。正像易茗說的一樣,流華樓在某種意義上也反了同安縣子沈熠的待客方式。在他們看來,這一點對於出身世家大族的的沈熠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一刻鐘後,易茗敲響了沈熠所在的雅間房門,輕聲道:“敝樓掌櫃易茗,特來請見貴客!”
“少爺,是易姐姐來了!”芸兒聽出了易茗的聲音,笑著提醒道。
“讓她進來吧!”沈熠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不以為意地道。此刻的他正專心致志地跟趙雲溪猜拳呢,也不知今天怎麼回事,連著猜了好幾輪,他一次也沒贏過,實在是倒黴透了。
只聽得“吱呀”一聲,雅間的房門被開啟了。而當見到易茗的那一刻,芸兒竟然愣在了原地。看著面前這個病懨懨的身形消瘦的女子,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易姐姐,是你嗎?”
見是芸兒開門,易茗就算是病得再糊塗,也明白過來了一切,於是強行擠出一抹笑容道:“芸兒姑娘好,是少爺過來了嗎?”話音剛落,她又連著咳嗽了好幾下,臉色變得更不好了。
一直“隱身”的曾容聽到易茗的咳嗽聲後,不由自主地看向她,沒過多久便皺起了眉頭。
心思細膩的趙雲溪這時也聽到了門口傳來的咳嗽聲,她當即停止了和沈熠玩鬧,並小聲提醒道:“夫君,這位易掌櫃似乎病得很嚴重。”
沈熠也不是聾子,自然也聽見了易茗的咳嗽聲,但他卻沒怎麼在意,心想頂多是個小病。可聽趙雲溪這麼嚴肅地說,又注意到了曾容的滿是擔憂臉色,心裡突然就沒了底,於是起身走向門口,關心地道:“易掌櫃,你這病可請先生看過了?”
易茗見到沈熠後,本想施禮拜見呢,卻被沈熠突然的問話打斷了節奏,只得順著他的話回道:“少爺放心,奴婢已經請先生看過了,也吃了藥,休養幾天就好了!”
“是嗎?先進來吧,別在外面吹風了!”對於易茗仍舊以“奴婢”自稱的事,沈熠假裝沒聽見,轉頭對曾容道,“容兒,麻煩你帶著易掌櫃到裡間再瞧瞧。你的醫術乃是慕容掌櫃親傳的,想來會比這縣城裡的先生更好些。”
曾容應了一聲,上前扶著易茗進了雅間的裡間。如今的她也算是個專業的醫者了,只是還沒有正式出師並坐堂問診。好在聖朝沒有所謂的“行醫資格證”的限制,而她的醫術還算高超,要開醫館不過是一件是輕而易舉的事,就看她想不想了。
一盞茶的時間後,曾容臉色複雜地扶著易茗從裡間走了出來。見到這種情況,沈熠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問道:“容兒,易掌櫃的情況怎麼樣,病情很嚴重嗎?”
曾容有些猶豫,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如果她的診斷沒有出錯,易茗的病情絕不是一般的風寒,很可能是風溫肺熱症。按照聖朝現有的醫治經驗來看,多半是治不好的。可又架不住沈熠在問,只得將自己的診斷結果及擔憂說了一遍。
沈熠原本還以為易茗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呢,但在聽完曾容的敘述後,他便放鬆了下來,笑道:“還好,不算什麼大麻煩。我剛才也聽了你的描述,易掌櫃這病症,多半是痰熱壅肺導致的,用麻杏石甘湯主治即可。後續可根據病情變化,加減清肺飲和蚤休湯等方劑。至於具體該怎麼治,有你這個現成的醫者在,想來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吧。”
看著沈熠成竹在胸的樣子,趙雲溪驚訝地道:“夫君,我以前只聽說你曾幫人寫過醫書,沒想到竟然還懂醫術,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你究竟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我這都是根據醫書上面的內容瞎說的,至於這方劑有沒有效,還需要容兒從一個醫者專業的角度判斷才行。”沈熠急忙解釋道。前世的他雖然也學過一些醫術,但多是現代醫學,對於傳統的中醫知之甚少。如今的他雖然能背出無數中醫醫書上面的東西,但總歸沒有經過實踐證實,實在不能說是“懂醫術”。畢竟是藥三分毒,萬一由於他隨意開的方劑導致易茗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