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座!”聖帝擺了擺衣袖,旁若無人地整理了一下衣衫,對身後的鄭霆道。自從解開了與皇后的心結後,他在秦韶面前也不會刻意端著了。
“多謝陛下!”秦韶躬身施了一禮,隨即呈上了一封通道,“陛下,這是同安縣子沈熠託臣呈奏的密信,請陛下預覽!沈子爵說,這封信中所說的事至關重要,必須面呈陛下!”
“是嗎?也不知這小子又搗鼓出了什麼好玩意兒,朕倒是很感興趣。老太師,呈上來吧!”聖帝樂呵呵地道,“老太師,坐下說罷,想必今晚的事也不是三兩句就能說完的。”
秦韶又道了一聲謝,將手中的密信交給了鄭霆,這才不著痕跡地坐了下來。他雖然也很疑惑聖帝對他的態度為何會有這麼大的改變,但也沒有做好奇的貓,只是盡職盡責地執行著聖帝指派給他的任務,這也是他能在朝中多年立足多年的重要原因。
看完沈熠所謂的“密信”,聖帝喜出望外,忍不住拍案而起,激動地道:“好一個沈熠!”
秦韶見聖帝雖然有些失態,但神情愉悅,想來信中所說的必然是大喜的事,於是又穩如泰山地坐著,只等著聖帝接下來的發問。果然,發洩過後的聖帝坐回原位,笑道:“老太師,此次前赴同安縣,見到沈熠此人後,不知可有什麼收穫?”
秦韶快速反應過後,如實答道:“回稟陛下,依臣所看,沈子爵的確是個年輕有為的人。而臣在同安縣也的確看到了許多新鮮東西。沈子爵將那裡取名為‘沁沂山窯廠’,除了專門冶煉鋼鐵的兩個窯廠外,還有一個生產紅磚的磚廠。臣親自驗證過那紅磚,其質地堅固遠比我朝現有的青磚更為堅固。臣冒昧請奏,若是朝廷能從沈子爵的手裡拿到這紅磚的生產工藝,四境邊城的城牆必將更加牢固,抵禦外敵時也有更大的把握。請陛下聖裁!”
“那小子竟有這種東西?”聖帝有些驚訝,隨即無奈地笑道,“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這藏私的毛病不好。有這種好東西竟然不在信中說,實在是可惡。這一次若不是老太師親自去了一趟他那個什麼窯廠,朕還不知他有這種東西呢。等他過幾天回京後,朕定要好好跟他說道說道。這小子以前總說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如今倒好,他的手裡明明有這種於國有益的好東西卻藏著掖著,卻不願告知於朕,屬實可恨。”
秦韶見聖帝笑意盈盈的樣子,猜想他剛才所說的“可惡”“可恨”等詞多半是發發牢騷,而不會真的對沈熠如何,於是替沈熠開脫道:“回稟陛下,臣倒是覺得沈子爵這是故意為之。陛下試想,沈子爵既然帶著臣參觀了磚廠,自然知道臣會將此事呈奏陛下,因而才沒在信中提及,想來此舉也是為了送給臣一個小小的人情。鎮國侯家這小子,的確是個心思細緻之人。”
“老太師這話倒也有些道理!”聖帝點點頭道,“罷了,先不說他了。老太師,你還是將此次去同安縣的所見所聞都跟朕仔細說說吧,尤其是工部的那些官員目前正在做的事。”
“是,陛下!”秦韶應了一聲,隨即從自己剛到同安縣時遇到護衛攔門一事說起,直到參觀完鋼鐵廠和磚廠回京一事方才結束。當然,他只是客觀地描述了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感所想,絲毫沒有添油加醋。這些事很是繁雜,甚至有些無聊,但聖帝卻聽得津津有味。
秦韶這番講述一直持續了一個時辰,而當聖帝聽完之後,他默默嘆了口氣,很是感慨地道:“這小子還真是個說到做到的主,他竟真的將那些因傷退伍的將士歸攏起來替他做事了。”
“陛下的意思是,沈子爵招攬的那些護衛原本都是軍人?”秦韶一臉驚訝地道。他之前多少也聽過一些有關退伍將士生活艱難的事,只是自己能力有限,又上了年紀,實在幫不了什麼忙。再加上那時節的他正被聖帝冷落著,自然不敢提起這些犯忌諱的事。沒想到第一個出面解決這件麻煩事的人竟是京都曾經赫赫有名的浪蕩子,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正是!”聖帝感觸頗深地道,“朕之前跟這小子也聊起過這件事,當時還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也就沒放在心上。不成想他竟真的做成了這件事,倒是讓朕小看他了。話說回來,若是我朝能多一批像這小子一般肯幹實事的人,何愁我朝江山不穩,只可惜……”
秦韶哪能明白聖帝在可惜什麼,只是順著他的話提議道:“陛下既有這般心思,何不讓沈子爵入朝為官。如此一來,也能更好地發揮他的價值,遠比讓他在同安縣鍊鐵搬磚好得多。”
“入朝為官?”聖帝似乎有些動心,但微一沉吟之後,心情還是平靜了下來,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