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一切後,離恨天全身脫力般地回到了臥房。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由於向衝等人的事而擔驚受怕,本就沒好好休息過,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了;今晚又從信奴的口中聽到了向衝等人遇害的噩耗,更是令他深受打擊,整個人幾近崩潰。因此,當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終於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了。借酒消愁的他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做了許多夢,一會兒夢到他剛被向衝帶回軒轅城學藝的情景,一會兒夢到向衝渾身是血地站在他的面前。在這種雙重摺磨之下,他從夢中驚醒了過來,發現整個人已經汗流浹背了。
離恨天坐了起來,默默嘆息了一聲,起身下了床,準備去衝個澡。豈知他剛走出門房門,迎面便撞見新任家奴喜笑顏開地小跑到跟前,激動地道:“主子,大喜事,經玉少爺甦醒了!”
離恨天愣了一下,隨即便縱身離去,直奔其三師弟宓經玉的房間。兩年了,身中劇毒的宓經玉終於甦醒了,也不枉向沖和他一直以來輪番替宓經玉運功祛毒。遺憾的是,向衝再也無法看見宓經玉了;慶幸的是,在他壓力巨大的時刻,終於有一個可靠的幫手了。
“三師弟……”離恨天的人影還沒出現,激動而顫抖的聲音便已經傳進了宓經玉的房中。
房門“吱呀”一聲從裡面被開啟,一名醫者滿面紅光地從屋裡走了出來。見到離恨天后,他也不遲疑,直接道:“城主大人,宓公子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要再吃上幾服藥,將體內的餘毒排乾淨了就好。還有,最近一段時間,還是不要調動內息的好,以免落下後患。”
“多謝孫先生!這兩年來,為了能夠讓三弟甦醒,我等麻煩孫先生了。”離恨天抱拳道。
“城主客氣了!”孫先生捻著鬍鬚,微笑道,“行醫救人本就是我輩醫者的天職,何必言謝!再說了,三公子能夠甦醒,老朽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重要的還是老城主和城主已經替三公子多次運功祛過毒了。老朽不過是提供了一些輔助排毒的湯藥,算不得什麼。”
“孫先生醫者仁心,可以不將這些事放在心上,但在下以及軒轅城上下可不敢忘記此等救命之恩。”離恨天道,“家奴,去城主府的私庫拿二百兩銀子來,交給孫先生,聊表謝意!”
“是,主子,屬下記下了!”家奴應了一聲,轉頭對孫先生道,“孫先生,請隨小的來。”
“老朽多謝城主!”孫先生也沒有客套,衝離恨天抱了抱拳,跟著家奴離開了。他不止一次地來過城主府,對離恨天也算是有所瞭解,知道此人不擅作偽,因而也不願故作客氣。
待孫先生走遠後,離恨天長呼了一口氣,走進了宓經玉的房間,此刻的他突然有些膽怯。
靠在靠枕上的宓經玉見到沉默不語地離恨天走到了床前,整個人只是盯著他看,好奇地問道:“大師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呢?莫非是不願意見到我醒過來?”
“這是哪裡的話?我怎會不願意呢?只要你能醒過來,那師父和我這兩年所付出的心血總算是沒有白費!”離恨天興沖沖地道。整整兩年的時間,他可是天天盼著宓經玉能夠早日甦醒。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宓經玉如今真的醒過來了,可他卻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場夢一般。倘若師父知道他最疼愛的小徒弟如今一切完好,即便是九泉之下也會瞑目吧!
“對了,大師兄,怎麼不見師父和二師兄他們?”宓經玉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沉吟道,“我在床上躺了這麼久,雖然說不了話,但也能感覺到師父和你一直在為我運功祛毒。”
離恨天突然間變了臉色,不知該不該跟宓經玉說他們的師父已經隕落的事。宓經玉躺了那麼久,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原本這是一件大喜事,是值得大肆慶祝的,可如今……
宓經玉見離恨天有些偶遇,心裡突然有了些不好的想法,沉聲道:“大師兄,到底發生什麼了?我也是軒轅城的人,是師父的弟子。如果師父遇到了什麼事,我也是有資格知道的。”
離恨天也明白宓經玉的話是對的,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將向衝等人遇害的事說了出來。
宓經玉聽完之後,頓時急火攻心,咳了一大口血。嚇得離恨天急忙扶住他,耐心地勸道:“三師弟,師父和二師弟他們遇到了這樣的事,我也是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即率領門人底子打上鶩鳳山去。可是,軒轅城如今損傷慘重,而且還有一條暗線在與鳳梧宮聯絡。當務之急,我們必須養精蓄銳,等徹底拔除那條暗線後,再與鳳梧宮決一死戰,千萬不能魯莽行事!”
聽完離恨天的分析,宓經玉也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