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豹,承擔起護衛該盡的責任。至於回去後會不會受罰,現在的他也顧不得想了。
終於逃出客棧的扈豹稍一打聽,便知道了京都如今風頭最盛的青樓是聆音樓。他也沒有猶豫,直奔聆音樓而來,一見面便掏出三千兩銀票,要求今年剛剛成為花魁的沁兒陪他喝酒。
聆音樓開門做生意,見扈豹出手如此大方,便讓沁兒陪他喝酒,而這也引出了後面扈豹醉酒耍流氓,沁兒自保砸花瓶的事。至於其中的細節,趙君慧也沒有囉唆,反正沈熠也知道。
聽完趙君慧還算完整的敘述後,沈熠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沒想到扈豹竟然是被自己的親爹逼成這個樣子的,不由得生出了一絲同情,同時又有些感慨。俗話說:“一家不知一家,和尚不知道家。”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啊。有時候投胎在這種大家族中,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沈熠,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經全部告訴你了。現在,你該告訴我如何醫治豹兒了吧?”趙君慧見沈熠沉默不語,有些焦急地道。她已經把成國公府的私密事抖落出來了,若是沈熠沒辦法救她的兒子,那她不是虧大了嗎。而且,以她現在的處境,她也不能尋沈熠的晦氣。
“郡主殿下,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問你一句,那個爵位與令郎相比,哪個更重要?”沈熠整理了一下思路,又一次丟擲了一個非此即彼的問題。當然,他這一次並不是故意要給趙君慧出難題,而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事關扈豹能不能恢復正常。趙君慧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導致扈豹變成這個樣子的根源是什麼,更不用說不拿扈豹當兒子看待的扈棋了。
經過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之後,趙君慧終於開口了。聽完她的敘述,沈熠總算是明白了扈豹患病的原因,並且讓他對扈豹產生了一絲同情,還了解了許多關於成國公府的私密之事。
按照聖朝的繼承製度,繼承家族未來的掌權人一般都是嫡長子。但如果嫡長子身有殘疾或犯了大過錯,繼承人的身份要被讓渡給其他嫡子。畢竟大家族的掌權人代表了這個家族的形象,絕對不能讓個人形象不好的人擔任,這也是為了保護家族的臉面。
按慣例,當現任成國公扈虞去世後,繼承其爵位的當屬其嫡長子扈棋。而扈棋與趙君慧共有兩個親生兒子,長子扈蛟,次子扈豹。扈蛟早些年生了一場重病,但由於沒有得到及時、有效的醫治,最終導致他導致無法站立,這些年來與廢人無異。因此,按照聖朝的繼承製度,一旦扈棋承爵,其嫡幼子扈豹就要被當作未來的繼承人培養了,這也導致扈豹自小就接受了許多嚴苛的教育,甚至還有來自其大哥扈蛟的嫉妒,或者說是仇恨。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之下,扈豹漸漸表現出了異常的行為舉止。直到其父扈棋有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他一頓,言辭之激烈、態度之狂暴,直接導致本就壓力巨大的扈豹徹底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由於是嫡幼子,扈豹自懂事起就被趙君慧明裡暗裡地告知,他不能與兄長扈蛟爭奪爵位,最好的選擇是做一個閒散的世家公子。聽得次數多了,這種理念也就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中,使得他很早就染上了很多世家子弟的通病。整日裡吃喝玩樂,出入青樓,樂得忘乎所以。
然而,由於扈蛟突然因病成了廢人,被迫失去了家族繼承人的身份,他這個逍遙慣了的嫡幼子毫無準備地就被推上了臺,開始學習各種以前從未接觸過的東西,並且跟隨其父扈棋出入各種社交場合。懶散慣了的扈豹被這種規矩且無聊的生活折磨得生不如死,但又沒能力反抗,只得每天拖著疲倦不堪的身體,假笑著應付各種紛至沓來的麻煩。
可惜,濫竽充數註定不是長久之計,在長達三年的折磨生活中,扈豹的精神壓力達到了一個從未有過的高峰。好巧不巧的是,在一次家族聚會中,扈豹由於一時疏忽,得罪了來自老家的族老。這讓本就一直積攢著怒意的扈棋當場就爆發了,厲聲訓斥扈豹有失體統,實在不配擔任家族未來的掌權人,與他大哥扈蛟相比,真的有種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
扈豹本就沒打算做這個所謂的“繼承人”,只是礙於父母的威嚴,不得不逼著自己去學那些令他頭大的東西。儘管他已經覺得自己很努力了,可終究還是沒有得到扈棋的一聲誇獎,甚至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又一次重創了他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線。
家族聚會結束後,扈豹本想去找從小疼愛自己的哥哥扈蛟尋求一些安慰,不成想扈蛟卻對他冷眼相向,甚至還譏諷了他幾句。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就沒有想過要爭奪這個狗屁身份,為什麼要成為這個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