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慧如沈煜又豈能不懂謝禮此話的言外之意,當即躬身施禮道:“謝院長,在下受教了!”
“老夫不敢言教,只是有感而發。”謝禮道,“沈侍郎,請恕老夫多嘴,令弟才華超群,若能入朝為官,定能匡扶社稷、造福百姓。當然,人各有志,老夫也不是非要強迫他去做官,只是希望令弟能有一顆為國為民之心,至少不要辜負他這一身才學。”
“在下明白,會與舍弟細細商談的。”沈煜道。對於沈熠是否要入朝為官,他之前已經與沈泓和沈熠談過很多次了。但不知為何,這兩人都表示拒絕,甚至連聖帝也沒有這個想法。如今又聽謝禮說到這件事,他雖然覺得希望很渺茫,但還是想再嘗試一下。
這時,芸兒拿來了文房四寶,沈熠知道躲不過去,故而也不囉唆,直接開始默寫《師說》,謝禮、寧延和沈煜則在一邊默唸。三人都是飽讀詩書之人,只讀了一遍便認識到了這篇文章的意義和價值。彼此互視了一眼,又掃了一眼“香餑餑”沈熠,心裡也都各自有了新的盤算。
“三弟,這篇文章對於我朝目前的文壇而言,實在是一劑良藥。”沈煜率先道,“二哥雖然不知道文章面提到的人物都是誰,有哪些成就,但他們既然能出現在這樣一篇奇文當中,必定是當時的文壇巨匠。三弟,方便的話,不妨為二哥介紹一番,也讓我瞻仰一下前人風采。”
謝禮也很是認可沈煜的話,連連點頭道:“是啊,沈爵爺,老夫也對這些人好奇得緊啊!”
沈熠早就想到了會有這種情況,於是皺著眉頭解釋道:“謝院長、寧夫子、二哥,實不相瞞,我雖然知道一些這些人的事蹟,但我也沒見過他們,而且這篇文章的原作者也不是我。當然,若是你們不嫌棄我講故事的水平,我倒是可以將我從別處聽來的這些事蹟轉告於你們。”
“沈爵爺請講,老夫絕不會嫌棄,寧夫子和沈侍郎想來也不會嫌棄。”謝禮捋著鬍子道。
沈熠掃了一眼寧延和沈煜,見二人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於是捋了捋思緒,開始講述起來:“謝院長,這篇文章是我小時候跟隨師父四處遊歷時,偶然遇到的一個名叫‘韓愈’的人寫的。此人時任國子監四門博士,他本想借助國子監這個平臺改革文壇,以實現其報國之志。但來到國子監上任後,卻發現科場黑暗,朝政腐敗,吏制弊端重重,致使不少學子對科舉入仕失去信心,因而放鬆學業;且當時的貴籍之人又看不起教書之人,而士大夫階層中存在著既不願求師,又‘羞於為師’的思想風潮,直接影響到國子監的教學和管理。韓博士對此痛心疾首,憤而寫下這篇文章,為的是澄清人們在‘求師’和‘為師’方面的模糊認識。
至於文中提到的孔子、郯子、萇弘、師襄、老聃等人,據那位韓博士說,他們都是上古時候的賢者、聖人。其中,孔子是一位主張‘有教無類’‘因材施教’的聖人,被時人尊奉為‘天縱之聖’‘天之木鐸’。他又開創了私人講學之風,被譽為‘至聖先師’‘萬世師表’。至於其餘四人,郯子是一位講道德、施仁義、對百姓恩威有加的君主,萇弘是一位通曉天文歷數且精於音律樂理的博學之士,師襄是一位擅長擊磬、撫琴的樂師,老聃則是另一位可以與孔子相提並論的聖人,主張‘無為而治’‘道法自然’‘物極必反’。這四人都有其擅長的方面,是聖人孔子無法企及的。因此,孔子才會執弟子禮,虛心地向他們請教問題。當然,這些都是我聽那位韓博士說的,至於這些事蹟的真假,我也不敢保證。”
說完這些,沈熠偷偷地觀察了一下謝禮等三人的神色,發現他們的臉上都充滿了對孔子這位聖人的敬佩與神往,毫無對這些事蹟的懷疑。這令他暗暗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機智過人。
許久之後,謝禮似有所感,長嘆一聲道:“上古時候的聖人為了學問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實在是令我等後輩汗顏。沈爵爺,今日若不是因為你這一篇文章,老夫怕是要走不少彎路了。此等大恩,請受老夫一拜。”說罷,他果斷地向沈熠躬身施了一禮,寧延也跟著施了一禮。
沈熠急忙側過身子,扶起謝禮和寧延,羞愧地道:“兩位先生折煞在下了,在下不過是抄了一篇別人的文章,講了一遍別人的故事,哪敢說什麼‘大恩’,兩位先生真是太客氣了。”
謝禮搭著沈熠的手站直了身子,鄭重地道:“沈爵爺,老夫在來京都之前,還對寧夫子有關你的評價表示懷疑。今日一見,只覺得相見恨晚。老夫在此鄭重地邀請你加入明倫書院,為書院的學生‘傳道受業解惑’,也為我朝培養一批立志於報國安民的官員,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