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延’,是易風的先生,如今也是易風的師父。”
“寧夫子這話可就折煞在下了。”沈熠急忙道,“上次見面,在下多有失禮之處,還請寧夫子不要見怪。再說了,寧夫子是教書育人的先生,即便是自矜身份,那也是理所應當的。對了,寧夫子,您剛才說您是易風的師父,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沈爵爺,此事說來話長,而且也與老夫今日登門有關。”謝禮接過話茬道,“寧夫子上次帶著一封登門拜訪您,回來後與老夫說,你們二人相談甚歡,很想請您到明倫書院講書。老夫對此頗為好奇,畢竟寧夫子還從來沒有如此誇獎過一個年輕人。老夫當時就想親自拜訪一下您,豈料諸事繁雜,一直脫不開身。等抽出時間後,您已經來京都了。正好那時易風又做了一個鐵球實驗,一時間震驚書院上下,也打破了我等長久以來的認知。後來在老夫再三盤問之下,易風這才說起了這個實驗的前因後果以及您在其中所發揮的作用。因此,老夫在得知真相後,當即決定親自來一趟京都,一來是為了寧夫子上次與您說的事,二來也是為了老夫自己。沈爵爺如此年輕,學識卻如此淵博。如此奇才,老夫又豈能不來見一見呢。”
沈熠但被謝禮一口一個“您”稱呼著,又說了那麼多誇獎的話,饒是他臉皮再厚,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只得連連道:“謝院長,在下此前只是信口胡說,這些事多半是巧合罷了。”
“沈爵爺,莫不是您覺得老夫上次失禮在先,後來又厚著臉皮做了易風的師父,這才用這些話來搪塞我們?若真是如此,老夫再次誠懇地向您致歉,並與易風斷絕師徒關係,這樣可好?老夫知道,易風若是跟著您,日後取得的成就必定非同凡響,絕對遠超拜我這個師父。況且,在鐵球實驗這件事上,易風的見識已經遠遠超過了老夫,老夫也沒有資格當他的師父。”寧延突然站了起來,漲紅著臉,激動地道。對他來說,沈熠能否加入明倫書院,對於下個月的書院交流會而言至關重要。可沈熠剛才的話卻明顯沒有這個意願,這令他很是焦躁。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明倫書院的人,若是明倫書院一直沒有什麼好名次,他的臉上也沒有光彩的。
“寧夫子,何至於此?”沈熠這時也著急了,只得耐心勸道,“寧夫子,上次的事已經過去了,有什麼失不失禮的,我們都不要提了,好不好。至於您與易風的師徒關係,那更是難得的好事,怎麼能說斷絕就斷絕呢。還有,在下可從來沒有覺得您沒有資格做易風的師父,一個鐵球實驗,頂多只能說明每個人對事物的認識有些許偏差,根本證明不了其他的。再者,聖人也曾說過,‘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易風之所以在這件事上的見識超過您,不過是因為我提前跟他說過了。換了其他事,他肯定是不如您的。因此,您與易風的這個師徒關係必須保持,而且在下會舉雙手贊成的。”
“三弟,你剛才引用的那句聖人的話振聾發聵,實乃我輩讀書人的行事準則,但不知是哪位聖人說的?”沈煜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刨根問底地道,“說實話,二哥讀了這麼多年書,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句話,真想認識一下這位聖人。”
“沈侍郎言之有理,這句話確實足以稱得上是我輩讀書人必須牢記的行事準則。”謝禮附和道,“實不相瞞,老夫也沒有聽過這句話,不知出自何處,還請沈爵爺不吝賜教。”
“是啊,是啊,沈爵爺,還請告訴老夫這句話的出處。等回到書院後,老夫要將這句話刻在石碑上,讓整個書院的學生都能看見。”寧延這時也沒心思考慮師徒關係的事了,眼神熾熱地看向沈熠,感覺他隨時都有可能撲倒沈熠,從沈熠的腦袋裡挖出他想要的東西來。
沈熠只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剛才光顧著勸寧延了,不經意間引用了這麼一句,不成想卻遇到了三個讀書成痴的人,非得問他個來龍去脈。正想著該怎麼糊弄過去呢,卻聽到易風怯怯地道:“院長、師父、二少爺,學生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
寧延只感覺這個徒弟收的太划算了,急忙道:“哦,那你說說,這句話是哪位聖人說的?”
“回師父,這句話就是少爺說的。不對,應該是寫的。”易風躲避著沈熠帶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小聲道,“在子爵府的時候,學生看見少爺寫過一篇文章,裡面就有這句話,還有一句‘三人行,則必有我師。’還有很多學生從未聽過的人名,多半就是少爺所說的聖人吧。”
易風話音剛落,只見謝禮、寧延和沈煜三人齊齊地盯著沈熠,那眼神中想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