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熠眉頭緊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聖帝所說的“謝老尚書”是誰,愣了片刻方才試探性地道:“陛下,您說的這位謝老尚書莫非是明倫書院的謝院長?”
“怎麼,你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聖帝不解地道,“他是原禮部尚書,幾年前得了一場重病,便告老還鄉了。後來遇到了一位醫術高超的遊醫,病情這才有所緩解。病癒之後,他本想起復他,但他卻拒絕了,說是年紀大了,體力不支,也該給年輕人讓位子了。趁著還能動,與其在朝中尸位素餐,不如去書院教書育人,也好為我朝培養一些棟樑之材。朕思慮再三,決定答應他的請求。後來,朕聽說他受邀去了明倫書院,再後來的事,朕就不清楚了。”
“原來如此。”沈熠如夢初醒地道。昨天他就覺得奇怪,一個書院的先生,竟然能這麼輕易地到鎮國侯府做客,再加上沈泓和沈煜又表現得如此尊重,原來是因為謝禮有這種身份。
“先不說謝老尚書的事了,朕叫你來,是想與你確認一下你之前說過的事。”聖帝神情嚴肅地道,“朝廷如今已經將所有的鹽礦都收歸國家了,接下來就到了你拿出所謂的細鹽的時候了。你該知道,食鹽事關國計民生,必須加以重視。如今萬事俱備,就差你這股東風了。”
“陛下放心,臣在回京之前,就已經安排專人負責此事了。”沈熠道,“若是陛下同意,等臣返回同安縣時,請允許戶部有司及鹽鐵使與臣同行,也便於朝廷學習臣的細鹽提煉之法。”
“准奏!”對於沈熠的提議,聖帝毫不猶豫就同意了。畢竟鹽政對於國家財政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若沈熠真的有細鹽提煉之法而不被朝廷掌握的話,那他可就要坐不住了。當然,這種最糟糕的情況只能發生在沈熠不識時務的前提下,像沈熠剛才的奏請,他可是巴不得的。
見細鹽的事已經有了眉目,聖帝又提到了重甲騎兵的事。原本他在收到沈熠的圖紙之後,當即便安排戶部與蕭、戎兩國通商,可根據新收到的訊息,此事的進展很不順利,這令聖帝有些頭疼。他當年在北境時,目睹過蕭國騎兵強大的殺傷力,因而才會對重甲騎兵耿耿於懷。可惜的是,蕭、戎兩國由於前些年的連番征戰,國內的戰馬數量本就銳減。雖說這十年已經有所恢復了,但畢竟數量有限,因而對於聖帝的通商提議猶豫不決,甚至獅子大開口。聖帝也不是吃虧的主,自然不會同意這種流氓要求,於是,這輪通商計劃就陷入了僵局。
聽完聖帝的描述,沈熠雖然感到有些驚訝,但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雖說瓷器和炒茶這種非生活必需品的東西無法打動蕭、戎兩國,但他還有上好的細鹽這種生活必需品。於是,他將以鹽換馬的想法告訴了聖帝,並暗示聖帝適當地獅子大開口,也好出一出心頭的惡氣。
對於這個想法,聖帝之前也想過,可他擔心細鹽的產量有限,無法周旋於這種大宗生意,故而也就放棄了。今天又聽沈熠提到,於是追問道:“辦法雖好,可你能保證細鹽的產量嗎?”
“陛下,只要您能給臣提供源源不斷的鹽礦,臣就可以保證朝廷有足夠的細鹽。”沈熠信心滿滿地道,“不過,臣還有一件事要提前跟陛下說明,免得日後被有心人捅一刀子。”
“說吧,朕不會介意的。”聖帝毫不在意地道。他知道沈熠說的肯定是與生產細鹽有關的事,這是他現在最關心的。與細鹽相比,其他雞毛蒜皮的小事,簡直不值一提。
“是。”沈熠抬起頭,面色平靜地道,“陛下,若想生產大量細鹽,除了有專業的人員傳授外,還需要一大批做工的人負責生產以及一大批身手不錯的人負責保護。如此一來,臣就不可避免地要廣招人手。而按照臣的想法,這些護衛自然還是要以退伍的將士為主,至於箇中原因,臣上次就與陛下說過,這次也是一樣,還請陛下明察,切莫輕信有心之人的讒言。”
“你都知道了,沈侯告訴你的吧?”聖帝笑著反問道。說實話,他也能理解沈熠的擔心,畢竟這種事也確確實實地發生過。上次他之所以派秦韶親自去同安縣,就是被御史臺那些人鬧得煩了,再加上他也很想知道沈熠究竟在同安縣折騰什麼,這才順水推舟,來了這麼一出。可事後他就覺得自己想得太複雜了,無端傷了忠臣的心。於是下旨兵部,全力清查全國身有殘疾的退伍將士,並將具體的名冊呈上來,便於朝廷有針對性地幫助這些人。當然,最適合幹這些事的人還是沈熠。因此,在兵部將名冊交到他手上的第二天,這份名冊便來到了沈泓手裡,附帶著他的一封密旨。內容也很簡單,無非是沈熠需要什麼人,就按名冊去找,不必再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