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顏淵挑眉看他,滿臉不敢置信。
“不是說中原正道把閻摩教當成武林之中毀了一鍋湯的老鼠屎嗎?道長你這麼說就不怕你那幫師兄師弟們罰你去思過?”
蕭淇看著她,開口:“蕭某向來只說真話,正道之內不一定全是正義之士,相反,世人認為的魔教之內也不一定全是邪魔之士。”
白顏淵托腮看著他:“道長怎麼會這麼認為?”
“人人都有七情六慾,只要是心裡的陰暗面強過了陽光的正面,巨大的貪念與欲。望就會使他做出有害於天下,有害於蒼生的事。”
白顏淵點頭:“道長原來是個明白人,所以你這是特意來找我解釋?”
蕭淇頷首:“蕭某見白公子似乎對在下有些誤會,便特意來為蕭某自己討回一個清白。”
白顏淵哼笑一聲:“道長你太認真了,我生氣也就是在一時,不會一直都氣著跟自己過不去的。”
蕭淇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那樣便好,就當是蕭某多此一舉吧。”
說完,輕甩拂塵,甩過肩膀搭在身後,轉身便要跳窗出去。
白顏淵挑眉:“道長又要跳窗出去?不如留在這湊合一晚?”
說完,她自己就皺了皺眉,忽地,她覺得自己腦子裡一瞬間就多出了什麼東西,她記得,大概在很久以前,有一個人也極喜歡深夜跳窗來尋她。
可是,赤月城她的房間安裝著的是一扇幾乎佔了整面牆的推拉木門,不管門是開著還是關著的,都會有光透進來,自然也就不需要窗。
可是,這個憑空出現在她腦海裡的記憶又是什麼?
跳窗的那個人又是誰?
見白顏淵蹙眉,蕭淇以為是自己的動作惹怒了她,便停了動作,轉頭看她。
白顏淵回神,問道:“道長,你說,一個人有沒有前世?”
蕭淇的身影在月色下白得發亮:“信則有,不信則無。”
白顏淵笑開:“那道長你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蕭淇瞥她一眼,掀開衣袍,頂著碩大的圓月,縱身跳入一片橘紅浩瀚的燈海。
翌日,晨光微露,白顏淵與周衡玉坐上馬車悠悠然地往臨城趕去。
白顏淵來中原這一趟就是為了遊玩,吃些好吃的,玩點好玩的,不玩痛快了怎麼行。
臨城的繁華程度與常岐相比要差一些,但是這裡的花柳之地相當出名。
在南街上,全城最大的小倌館聽風樓和最大的青樓點朱院就是對門。天剛剛一擦黑,南街上的脂粉氣就濃了起來,皎月高升,夜幕四垂,兩家門口都站了兩位機巧活潑的人兒,揮著手絹攬客。
白顏淵好說歹說才說通了周衡玉帶她來這南街,她活了二十年,就是還沒見過這青樓是什麼模樣。
當白顏淵與周衡玉並肩站在聽風樓和點朱院的大門口的時候,白顏淵有點糾結了:“老三,你說,我該進哪個?”
周衡玉臉色黑得不能再黑:“你還有反悔的機會,立刻跟我走。”
白顏淵搖頭:“那怎麼行,好不容易來了。”
點朱院的丫頭揮著碧色的手絹,陣陣香風撲鼻:“喲,二位公子,今兒個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看看?”
“溫柔的,俏皮的,活潑的姑娘都有,就看二位公子是什麼口味”
周衡玉冷著一張臉,震袖恨不得立即離開。
白顏淵拿眼打量著點朱院,聽著裡面的陣陣鶯語,興味上頭,剛要邁步進去,忽然覺得眼角閃過一抹白光。
白顏淵扭頭,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昨天晚上還偷偷跳窗進她房裡的那個一本正經的道長!
可惜,道長在對面的那個樓裡。
哦豁,道長啊道長,還說自己不好龍陽?
正想著,白顏淵的腳倏然一拐,招呼的小丫頭一愣,整個人頓時石化。
因為那個俊俏的小公子,竟拉著他的同伴進了對面的聽風樓。
周圍的女子一陣痛心疾首,好不容易盼來了位模樣俊俏的,竟然還是個斷袖!
在聽風樓裡的蕭淇頓時覺得後背一涼,生生忍住了要打噴嚏的衝動。
昨晚他早有耳聞臨城有一個連環殺人魔的案件,這個殺人魔極為狡猾,已經奪了好幾條人命,官府那裡早就有了案底,可就是破不了案,這可愁壞了捕快們。他們一聽說訣陽子的小徒弟,那個行走武林行俠仗義在江湖中極有威望的清瀟道人到了常岐,臨城這邊趕緊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