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柔輕咬下唇,不安的秀眉一動一動,眼皮也跟著一跳一跳:“哥哥,鳳家有權有勢,若真要殺了咱們,是不是易如反掌?”
聽著妹妹極其細小的詢問聲,雲狂的心也緊緊揪在一起,坐立不安地擺弄了一下頭髮。
是不是易如反掌,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雲家半路出家,與鳳家的百年基業和貢獻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天淵。
“鳳世子!”雲狂突然喚了一句,鳳泉拿證據的動作一停,轉而疑惑地看著他,周圍人的目光也齊刷刷跟了過去。
突然成了所有人的焦點,雲狂有一刻的微怔,不過一瞬便反應過來,終於露出一個笑臉:“案子不急著審,我看是時候用午膳了,不如咱們四人一道?我請。”
像是早有預料,鳳泉並沒有太過驚奇,只是淡淡一笑,收回拿證據的手,默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下來,雲狂立馬喜笑顏開,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鳳世子肯賞光,是我們兄妹的榮幸,我知道麟州最好的飯館,鳳世子、三郡主先請!”
原以為鳳泉會拒絕,沒想到他一笑點頭,先行一步進了香楠木馬車。
見鳳輕怔在一處,雲狂斜睨一眼,還是擠出一個最友好的笑容:“三郡主請。”
雲千柔亦是發愣,好端端地審案,突然請客吃飯做什麼?
瞥了雲氏兄妹一眼,鳳輕並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走向自己的紅楠木馬車,而是進了香楠木馬車。
見妹妹主動結伴,鳳泉發自心底地高興,一時掩不住喜悅便和煦一笑:“這兩日有沒有吃好、睡?你的身子金貴,可千萬不要苦了自己。”
鳳輕卻板著個臉,話不對問:“哥哥是想吃了飯之後再治他們的罪,既得了好處,又佔了便宜?”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鳳泉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笑容突然變得複雜:“非要殺了他們嗎?”
這個問題問得可笑。
一個古代人,見慣了殺戮鮮血,卻不忍心動手;而她一個現代人,從來不習慣古代的打打殺殺,卻意欲殺之。
鳳輕亦是一怔,想著自己是怎麼了,慢慢冷下了臉色:“他們要殺我,我自然要反擊。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他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雖說妹妹改了xing子,但從來見不得殺戮。這一點,鳳泉早就看出來了。
昨日接到妹妹的信函,三張紙寫滿了如何殺人,鳳泉還覺得驚異,懷疑這不是她的信。可事實證明,她就是起了殺念。
以往那個簡單、懦弱的妹妹,再也回不來了。
鳳泉頷首低頭,自心底發出一陣嘆息:“其實他們奈何不了咱們,何必非要置人於死地?”
懦弱勁又出來了……鳳輕別過眸子,不願看到他這個樣子,想好了話又轉回視線,無比堅定:“哥哥,我不是那種任人欺凌的女子。他們想殺我,我必須要有自我保護意識,即便殘害人命是錯的,我也必須這麼做!”
說著,又把話說死,“實在不能殺人的話,要麼我死、要麼我走,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生在古代,見慣了這種殺戮,鳳泉自然不能理解她的想法,隨即一驚:“走?為什麼要走,你要去哪裡?”
鳳輕一個白眼,依舊板著個臉:“不管去哪兒,只要躲著雲家人就行了,他們一個個都要我死。”
若她真走了,鳳國公肯定以為是他使了手段,變著法地覬覦鳳家的財產。
鳳國公的遷怒倒是其次,最主要的,他捨不得她!
鳳泉心裡一慌,便急著表達心意:“就算要走,也必須帶著我一起走!”
突然一句滿滿都是愛的話,鳳輕只覺莫名其妙,疑惑地眨了眨眼:“我很嚴肅地在說這件事,哥哥能別開玩笑嗎?”
鳳泉一怔,一臉無辜:“我沒有開玩笑,你去哪兒、我便跟去哪兒,不離不棄!”
鳳輕徹底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咱們正討論一個嚴肅的問題,能別牽扯到感情的事兒嗎?”
她的意思,感情是開玩笑的事?鳳泉依舊難以理解,只懵懵懂懂地應了一聲:“那你接著說。”
什麼叫她接著說?信上寫得明明白白的,拿證據處死雲氏兄妹,凌晟第一才子卻連字都不認識嗎?
見她就要動怒,鳳泉連忙細聲安慰:“你還懷著身孕,別動了肝火,我知道你的意思。”
這還差不多,鳳輕將鬢角的頭髮撥到而後,不耐煩地又問了一句:“那哥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