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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一代儒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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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在步步殺機的朝堂之上混了這麼多年,早已心細如髮、見微知著。從來沒有互通往來的昊軒貿然來訪,表面看只是一次很平常的拜訪,但其中隱晦的深意和兇險味道,朱元豈能嗅不出來?

但是,就算明知道這樣做會得罪昊軒,朱元也一定拒他於千里之外。

因為在朱元看來,這世上總有一些東西要比頂上烏紗、甚至項上人頭都要珍貴。

比如身為一名士大夫的氣節。他既然決定站在譽王的陣營,就不會輕易改旗易幟。

“將這一幅字裝裱起來,懸於老夫書房正壁之上。”朱元將昊軒留下的那一貼字遞給兒子。

“啊?”朱曜愕然無比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父親大人,你這是......”

朱元不以為意地淡然一笑,笑容很是玩味,“久聞宣王儒雅敦厚、待人謙和。但今日一見,才知他也有狂傲不羈的一面,這樣的宣王,很有趣。”

“有......趣?”朱曜的聲調都變得古怪了,一向鐵面無私、嚴厲非常的父親今天是怎麼了,都已經被人擄了虎鬚、氣到快要吐血了,還這般談笑自若的反過來誇讚人家?

“曜兒,這《吳摹詠春序》,你撕得下手嗎?”朱元突然問道。

“絕不可能!”朱曜看著地上的一片碎紙,簡直痛心疾首。

“為父也不能。”朱元輕撫鬚髯,“《吳摹詠春序》如此珍貴,宣王卻視作等閒。那隻能證明他志不在此,根本就沒把一副《吳摹詠春序》放在眼裡。他的志趣,或許有過人之處。”

“啊?”朱曜再度愕然,“暴殄天物”也算過人之處?

“你敢與我斥面相爭嗎?”朱元又道。

“孩兒打死不敢!”朱曜連忙低下頭去。

“朝堂之上,可曾有過這樣的人?”

“未曾!”

“現如今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學闈之內士子無數,你可有見過這樣的人?”

“沒有!”

“這或許,又是宣王的另一個過人之處。”朱元轉頭看向那七個字,“良禽擇木而棲,若是五年之內此貼當真比《吳摹詠春序》更值錢,若不裝裱起來好生收藏,豈不可惜?”

“父親大人,這不過是宣王受辱之後的一番狂悖洩憤之言,豈能當真?”朱曜忙道。

“那更要裝裱起來,好生收藏了。”朱元面帶微笑,“世人都該為自己的每一言每一行承擔責任。如果宣王做不到,那這一貼字就是他終身之恥辱!”

“呃!”朱曜這下才算明白,父親大人的心胸器量和遠見卓識,絕非自己能夠衡量與揣摩。

“孩兒慚愧!”

“曜兒,若論治學文章,你不輸他人。若論胸襟智巧,你的確應該慚愧。”朱元半點沒客氣的說道,“以你的資質和性情,謹守門風沒問題,弘揚文章也算擅長,但你若能將這五品正諫大夫做到個善終,為父已是心滿意足。”

“孩兒資質魯鈍,讓父親大人失望了!”朱曜羞愧跪下,以額貼地。

“將那些碎紙收拾一番,尋個高手匠人修補裝裱起來,由你親自拿去送還給宣王。記住,不可半句提及老夫方才與你說的這些話。”朱元突然道。

“啊?”朱曜今天幾度驚訝,父親大人此舉何意?我、我是不是真的很愚鈍,完全猜不到他老人家心裡想的是什麼?

“去吧,照辦就是!”朱元不再多說,撫袖而去。

“孩兒遵命......恭送父親大人!”

......

剛回到都城的幾日,昊軒十分忙碌,在他的計劃裡有許多事情要做。

他擇日將去拜訪戶部侍郎彭然。相比於朱元這個當朝大學士,彭然的份量輕了不少。當然,那也要看是跟誰比。

很多時候,秦國的官位品銜不能代表官員實力的真正含金量,所領的“職事”才是關鍵。戶部侍郎官階正四品下,品銜不是特別高,但手上的權力不可謂不大。

據他掌握的資訊分析,彭然這個性情溫和的小老頭兒可比朱元這個天下文宗好相處。至於能不能被他劃入麾下,那要另說。

結識顧風巖,才是昊軒計劃的重中之重。

對他,昊軒的印象十分深刻。原因倒也簡單,人稱顧風巖為“儒將”,是秦國軍神顧毅的第三代傳人,也是最後一位傳人。

顧風巖出身都城名門顧氏。如今秦、顧、高號稱都城三姓,顧氏是不折不扣的當世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