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19.4732

事情正式確定下來後,初瀾開始在每天晚上固定用幾小時教莫池畫畫。

事實證明,莫池的基礎是真差,就連最起碼的“排線”,也就是畫線條都很難完成。

但同時也讓初瀾感到意外的是,對方在畫畫這件事上有著超乎一般初學者的耐心。

甚至可以說非常珍惜這段時間。

看著莫池抖的如得了帕金森似的手,初瀾起身來到他身側。

紙上的線條畫得歪歪扭扭,像蚯蚓在爬。

“不是這樣的,小池老闆。”初瀾俯下身,在莫池身邊說,“你太緊張了,手腕要放鬆。”

他說話時和莫池貼得很近,莫池甚至可以清楚感受到初瀾的呼吸。

初瀾的身上總有一股類似草木的味道,清新溫潤,明明沒噴香水,用的也是和自己一樣的洗衣粉。

在又一條蚯蚓成功誕生時,初瀾伸長胳膊,握住了莫池拿筆的手。

莫池的肌肉驀地一僵,蚯蚓在紙上笨拙拐了彎,更扭曲了。

“手不要抖。”

大概是為了操作起來方便,初瀾繞到莫池身後,彎腰從後方再次把手覆蓋在莫池的手上。

兩人存在一定體型差,初瀾沒辦法完全環住莫池,只能儘量將胸口貼近對方的脊背,下巴虛虛抵著莫池的肩膀。

“別把它當成是筆,想一想你擅長的東西。”初瀾輕聲指引,“比如方向盤。”

初瀾拉著莫池的手,帶動他畫出一條線。

“筆是你的方向盤,紙是你的船,你現在要把它開到對岸去。”

初瀾的呼吸輕輕掃在莫池的脖子和側頰上,有些癢。

莫池喉間滾了滾,努力調動著自己的注意力,可身體就是控制不住地越發緊繃。

聯想法對他不起作用,莫池此刻根本沒辦法帶入到什麼方向盤、船和對岸,就只有初瀾的聲音、味道和側臉……

他又陷入到了深切的自我懷疑裡,覺得自己腦子一熱,可能做了個極其愚蠢的決定。

精力一旦分散,其他雜念跟著就冒了出來。

背上的汗出得更多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背心也溼透了。

初瀾貼著他的後背,應該感覺到了吧。

自己在外面開了一天船,回來還沒洗澡。

有沒有汗味?

燻著他沒?

此時耳邊突然傳來清脆一聲,初瀾伸手到莫池面前打了個響指。

“同學,你在跑神麼?”

莫池眸子輕輕顫了下,迎上了初瀾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有些尷尬地別開臉,低低問了句:“你熱不熱?”

“還好,不熱。”

初瀾說完也意識到可能是自己離莫池太近了,讓他不自在,於是鬆開握莫池的手,直起身,“要不今天先到這裡,你早點休息。”

對方撤開的一瞬間,莫池只覺得手和後背同時涼了下。

像有什麼東西被一下抽走,心裡莫名發空。

“還能再練會兒。”他下意識就說。

頓了頓又道,“你累的話先去睡,我自己再練會兒。”

初瀾看著他汗涔涔的樣子,又看了看紙上被手汗濡溼的印子,返身到一旁將電扇開大兩檔。

當初瀾的胸口再一次貼向莫池的後背時,莫池輕輕閉了閉眼。

鼻息間滿是對方的味道,他聽到初瀾對他說:“那就再練會兒。”

四周再次靜了下來。

初瀾握著莫池的手在紙上反覆畫著單一的線條。

此前,莫池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象過,自己坐在宿城美院的畫室裡聽初瀾上課的畫面。

他會是怎樣一種授課風格?

藝術家的脾氣多數有點怪,可能偶爾會毒舌?

又可能他只會跟那些足夠優秀的人多說幾句話。

反正不會像現在,握著一個連線條都畫不好的人的手,苦練基本功。

真實的初瀾,遠比他想象中的更親切。

莫池又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吵得他心煩。

他深吸口氣,嘗試著平復,接著便在這樣的頻率裡捕捉到了另一個心跳。

隔著後背,平和而規律地跳動著。

和它的主人一樣淡然隨和、波瀾不驚。

莫池開始跟隨著這顆心跳運動手中的畫筆。

心臟每跳動一次,他便跟著畫一根線條。

漸漸地,他變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