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釋手。隨著年紀漸大,她越來越怕冷,每年凜冬洞穴裡都要燒兩堆篝火,饒是如此依舊覺得冷到了骨頭縫裡。
今年好歹有叢容做的獸皮長袍,不僅保暖還擋風,但天氣也格外冷,老太太感覺渾身上下都冒著寒氣。
現在她有了圍巾和帽子,就像揣了兩個小火爐。
祭司午又驚又喜,她想起了自己的老師,紅石部落的上一任祭司,就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夜,睡著後再也沒有醒來。
族人們說她是受到召喚,回到了聖主的懷抱,但祭司午知道老師是被活活凍死的。如果那時候,她們有這兩樣東西和獸袍,老師是否能活得更久一些?
叢容不知道小小的圍巾和帽子引發了祭司午諸多聯想,他最近的課業是自學石板上的內容。
這些石板大多記錄了異世大陸的人類對聖主的崇拜。
【聖主是全大陸最偉大的存在,祂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掌管天上的月亮星辰和地上的兩腳生靈。】
叢容忍不住問祭司午:“那太陽呢?聖主不管太陽嗎?”
祭司大人從回憶中抽離,半晌,耷拉著眼皮說:“應該也管的吧,可能是上面漏記了,對,一定是漏記了。”
“哦。”叢容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然後他又問:“還有四腳的生靈呢?四腳的祂就不管嗎?沒腳的呢?沒腳的祂管不管?”
祭司午:……
祭司午沒想到他看個石板都有這麼多問題,師徒倆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叢容先敗下陣來,他不問了還不行嗎?
祭司大人對自家弟子的識趣勉強表示滿意,然而很快叢容再次開口了:“所以,您見過聖主眷屬嗎?”
他記得冬獵回來那天,老太太很肯定地認為他不是聖主眷屬,把叢容著實嚇了一跳。
“眷屬大人高貴而神秘,他就像深山中縹緲的霧靄,普通人根本見不著。”祭司午幽幽道。
“敢情您也沒見過……”叢容的表情一言難盡,“那您怎麼知道我不是?”
祭司午抬起下巴,十分篤定:“我就是知道。”
老太太傲嬌得不得了,叢容見問不出什麼,只好繼續研究手中的石板,很快便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了注意。
這塊石板記錄的是聖城。
除了說明聖城位於異世大陸的最中心外,還提到了一個新的機構——聖塔。
聖塔是一座塔,卻又不僅僅是一座塔,那裡住著異世大陸最德高望重的祭司。
而聖城就像一個超大型部落,有族人,有戰士,有奴隸,也有首領。
聖城的首領被稱為城主,祭司午的石板顯然已經有些年頭了,因此只記載了第一代城主,名喚迦納。
石板對迦納城主的描述相當震撼,對方的身軀像高山一樣偉岸,面板像初雪一樣白皙,頭髮像金子一樣耀眼,眼睛像湖泊一樣深邃,總之什麼都像,就是不像個人。
至於當時的聖塔祭司,則叫魈,ta常年深居簡出,出門會穿上長長的斗篷,整個人都包裹在斗篷裡。據說除了城主迦納,沒人見過ta的真實容貌,連ta究竟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不過石板上的記錄更傾向於對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因為迦納曾為之傾倒,並當眾宣佈魈是自己的伴侶。
叢容原本還想再看看後面幾代城主和祭司的事蹟,然而石板的記錄到這裡便戛然而止了。石板斷了,因此丟失了一部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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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容在剩下的石板堆裡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剩下的殘片,一問祭司午,才知道這石板從她老師的老師那裡流傳下來的時候就缺失了,讓他不用白費功夫。
叢容微微失望,想了想,問:“聖城每年都會派人過來收取火原石嗎?”
“對。”祭司午點頭,“一般是在凜冬之後,雨季來臨之前。聖使不僅會帶來鹽,還有許多珍貴的寶物。”
比如她身上的這件麻布衣服,以及收在皮囊裡的人參和白及。
叢容似是想到什麼,忽然道:“聖使是不是和炎山大人達成了什麼協議?”
祭司午詫異:“你怎麼知道?”
叢容微笑。
這其實並不難猜,在他給炎山治病的時候,祭司午特意強調了要讓首領大人活過這個冬天。而凜冬過後,對紅石部落而言,唯一重大的事件就是換鹽。
“炎山很久以前送了那位聖使大人十車火原石作為辛苦費,對方答應以後每年都會多給兩桶鹽,一直到炎山死去,或者下一任首領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