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嗎?”
祁雲嵐瞥他一眼,嗤道:“沒想什麼啊,怎麼了?發呆都不給啊,事兒怎麼那麼多?”
嚴風俞哭笑不得,頓了頓,忽地一把抱起他,往小樹林裡奔去。
“啊——”祁雲嵐掙扎著叫起來,“你好煩人啊,你又要幹什麼啊?”
嚴風俞腳步不停,蔫壞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到了樹林深處,嚴風俞放下他,把他壓在一顆樹上,不顧他的掙扎,開始撕扯他的衣裳,祁雲嵐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於是半推半就,不一會兒,兩個人打響了新年的第一炮。這天是大年初一,山上冷冷清清,山下卻格外熱鬧,紅燈籠,紅對聯,集市上擺滿了攤子,吆喝聲叫賣聲,不絕於耳,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地穿梭其中。
祁雲嵐黑著一張臉走在嚴風俞身邊。
他胸口那處的面板被樹皮擦破了,隨便一動,就被貼身的衣料摩擦得生疼。
心情自然愉悅不起來。
嚴風俞渾然不覺,他剛剛發洩完,一身舒爽,看見有趣兒的小玩意時,便跟祁雲嵐搭個話,得不到回應他也不在乎,反正這段日子以來,祁雲嵐一直對他愛答不理,他早就習慣了。
走了一會,祁雲嵐逐漸被周圍縈繞的香氣勾起了肚子裡的饞蟲,羊肉湯、杏仁茶、醪糟湯圓、大餡兒餃子……祁雲嵐咽一口吐沫。
嚴風俞將他的反應收入眼底,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見他拿不定主意,便做主挑了一間早餐鋪子。
兩大碗羊肉湯並若干烙餅和油條上了桌後,二人呼哧呼哧地吃起來,吃到一半,外頭忽然傳來了馬蹄聲,祁雲嵐抬眼望過去,幾個面板黝黑、風塵僕僕的健壯男人一言不發地推門而入。
老闆趕忙迎上去招呼,“幾位爺,想要來點兒什麼吃的?”
那幾人開始點菜,聲如洪鐘,中氣十足。
二個人對視一眼,均察覺出這幾人不是一般人——呼吸吐納,一走一行,都像是身負武功的武林人士。
祁雲嵐蹙了蹙眉,剛要轉頭去瞧仔細,嚴風俞挑眉敲了敲他的碗沿,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祁雲嵐會意,低下頭繼續吃東西。
結了賬,兩個人從早餐鋪子裡出來,嚴風俞將他方才聽到的訊息講給祁雲嵐聽。
原來,去年年中北方大旱,南方大澇,朝廷賑災不及時,致使許多黎民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到了年底,幾場大雪一下,凍死的,餓死的,數不勝數。
綠林豪傑們看不過去,紛紛揭竿而起,向朝廷討要說法,如今聲勢愈發浩大,那幾人便是得了訊息,打算前去聲援的。
祁雲嵐聽罷沉默了一會,踟躇道:“風哥,那你——”
“——你也想去?”嚴風俞聽出他言下之意,笑道:“成啊,回頭等找到我師父,解決了那攤子爛事,咱們也去瞧瞧熱鬧。”
祁雲嵐皺著眉頭,一時沒有說話,嚴風俞覷他一眼,笑道:“怎麼了?又瞎捉摸什麼呢?”
祁雲嵐搖了搖頭,噘著嘴道:“沒什麼啊,我就是在想,那些人真的好可憐啊。”說完這話後,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嚴風俞哈哈一笑,滿不在乎道:“這樣的人每年都有,回頭你見多了就習慣了。”當年他隨父母逃難,中途被丟下,若不是遇上他師父,估計也早餓死投胎了。
時值午後,大街上熱鬧非凡,雜耍的、投壺的,書畫攤子、胭脂鋪子,人來人往,嬉笑聲,叫罵聲……祁雲嵐行走於其中,神色卻有些恍惚。
嚴風俞只當他過慣了錦衣玉食的少爺生活,見不得一點人間疾苦,驟然聽聞這樣的訊息,一時難以消化,他也沒什麼哄人的耐心,於是稱了半斤松子糖,塞他懷裡,隨口道:“心裡難受就吃點東西,別東想西想的了。”
兩個人逛到一間鐵匠鋪子門口,嚴風俞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對祁雲嵐道:“風哥進去取點東西,你就在這兒等著,風哥馬上回來。”安排祁雲嵐在大門口坐下後,進了店裡。
所謂的東西其實是兩個面具。考慮到自己與祁雲嵐都是朝廷通緝的要犯,大搖大擺地行走江湖恐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上回下山時,嚴風俞便向鐵匠鋪子的老闆訂做了兩個小玩意兒。
——一大一小,剛好湊成一對。
取了面具,嚴風俞付了錢出來時,大街上依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可是坐在板凳上的人卻不知所蹤。
祁雲嵐這是……又去哪了?
嚴風俞心裡咯噔一聲響,連日來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