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僅算不得友好,更好似帶著刻骨的仇恨似的,心中一動,莫名覺得這種眼神十分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俄頃,他回過神來,正想叫住那小廝問上幾句,一回頭,卻見那小廝已經抱著托盤,出了垂花門,拐過假山石,朝遠處走去了。
祁雲嵐定定看了一會,直到那小廝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後頭,他才轉過身來,又搖了搖頭,只當這幾日家中事情實在太多,自己也變得敏感多疑了,不再停留,快步朝嚴風俞所在的廂房跑去。
“風哥!”祁雲嵐推門而入,突地聞到一屋子的藥香,他道:“早上的藥已經喝了?”
嚴風俞點點頭,不想提及送藥的紅羅,抬手招呼祁雲嵐過來,道:“內服的藥已經服下,外敷的藥還望雲嵐可以給風哥幫幫忙。”
祁雲嵐:“……”
祁雲嵐腳步一頓,想起早起二人耳鬢廝磨的場景,他的耳朵驀地一紅,竟不好意思再走上前去。
於他而言,今時不同昨日,此時更不同於彼時。
昨兒夜色深沉,嚴風俞命垂一線,自己關心則亂,自然顧不上其他更多。
今早則是天色未明,見人視物都好似隔著一層薄紗似的,朦朦朧朧,隱隱綽綽,加上晨起時腦袋迷糊,所以自己才由著性子胡來,也不覺得害臊。
可說到底,兩個相識不過幾天,雖有肌膚之親,對彼此的身體也仍舊充滿探索的熱情,可眼下天光大亮,那股子蒸騰起來的赧人情意也早就冷卻下去,隔著一段距離再見到心上人,祁雲嵐心裡不免有些赧然。
“雲嵐這是怎麼了?”這些年來,嚴風俞身邊人來來去去,早忘了剛開葷半大少年的熾熱又膽怯的矛盾心態,此刻他望著忽然噤聲的祁雲嵐,心中一時警鈴大作,想難道是祁雲嵐發現了什麼嗎?
他面色不動,定定看著祁雲嵐。
祁雲嵐卻不敢看他,抿唇搖了搖頭,有些磕巴道:“沒、沒事,這就來。”
轉頭招呼侯在外頭的小廝打一盆清水進來,慢吞吞淨了手,慢吞吞走到床邊坐下,然後慢吞吞解嚴風俞身上的紗布。
嚴風俞似有所查,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眸中笑意更甚,他不催促也不喊停,只好整以暇欣賞著祁雲嵐從耳朵到脖頸慢慢變成煮熟的蝦子的全過程。
俄頃,日頭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