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走那小廝後,她又歡歡喜喜剝了那小廝的皮,扮成那小廝的模樣混進宅邸。
進來之後,她一邊打聽嚴風俞的所在,一邊與那些下人聊起這間宅子的主人來。
聊著聊著,突地看見一群人拿槍拿棍地急匆匆往一個地方跑去,她察覺出不對,便朝那下人打聽去緣由來。
實則那下人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道小少爺貼身小廝的給人剁了手,剁他手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家裡德高望重的教書先生,那教書先生剁了小廝的手又擔心挨罰,就連夜逃跑了。
剛才那些家丁便是得了訊息要去捉拿那教書先生的。
紅羅聽得一頭霧水,俄頃,她理清思緒,只問教書先生為何要剁小廝的手?
不知何時圍過來的幾個僕役開始眾說紛紜。
掃地的劉叔抱著掃把說這小廝在外賭錢輸光了積蓄,為了還錢,便偷了主人家的東西出去賣,不成想被耿直的沈先生逮了個正著,這才剁了他的手以示懲戒。
路過的張嬸放下女紅的籃子,說她知道內情。
她道這小廝有龍陽之好,一早就看上家裡的二少爺,卻因畏懼而遲遲未敢下手。
豈知昨日他飲酒上了頭,酒壯慫人膽,他趁二少爺不備,竟想強行要了他!二少爺自然不從,奮力反抗,就在二人的衣服盡數脫去,這小廝即將得逞之時,沈先生推門而入,沈先生一介讀書斯文人,哪裡見得這樣的場景?見狀立即破口大罵。
“你等來到此處,不想著讀書修身,見賢思齊,反在夫子聖人的注視之下,行這等苟且之事,簡直不知廉恥!”
問清緣由後,沈先生怒極反笑,提著一把刀問那小廝那隻手碰少爺了?
小廝不知沈先生緣何有此一問,卻也是怕極,他戰戰兢兢伸出一隻手,卻見沈先生驀地冷笑一聲,隨即寒光一閃,一道血沫子噴濺而出糊了那小廝的眼,那手也應聲落了地。
紅羅聽得津津有味,卻在這時又聽人提起小少爺。
那人說小廝輕薄的不是二少爺,而是小少爺!
“你們想想啊,這二少爺平日裡是個飛揚跋扈的主,老爺都管不住他,試問這家裡誰敢惹他?別說輕薄他了,就是在他面前咳嗽一聲那小廝恐怕都沒那膽子。倒是小少爺,小模樣斯斯文文,雖說嬌慣了些,但是好看吶!唇紅齒白,乖巧伶俐,況且這小廝不也是他的貼身小廝嗎?”
紅羅不認識小少爺,也不認識二少爺,眼見著這些人囫圇話說來說去還是那些東西,尋個由頭先行離開了。
“便是這些。”
紅羅把自己混進祁宅之後的所見所聞,悉數說給嚴風俞,末了,她見嚴風俞好似勾了勾嘴角。
她不知道嚴風俞是聽到下人口中“嬌慣又乖巧”的祁雲嵐而不自覺的面露笑意,只當嚴風俞終於被她取悅,一時情動,她一把抓住嚴風俞的手,目光灼灼地望著他:
“紅羅此番為了嚴護衛當真是豁出性命去了!那陳掌門若是發現他大徒弟又不見了,紅羅此番回去恐怕又是凶多吉少,只是若是這些訊息於嚴護衛而言,哪怕起得上一星半點兒的作用,那麼紅羅便是死也心滿意足了!”
她這番話說得掏心掏肺,嚴風俞聞言只勾唇一笑,隨即默不作聲把手抽出來,語氣淡漠道:“別老把死啊活啊的掛在嘴上,你們黃雀兒有幾分本事,嚴某還是有所瞭解的。”
揮了揮手,示意紅羅退下:“你去外頭守著,我已叫人傳話出去,不多時會有人來與你匯合,見到他時,你只消把方才告訴我的話原樣告訴他一遍,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至於青城派那邊兒,你替我好好留意那位陳掌門——”
說到這裡,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紗布,冷聲道:“畢竟我與他還有一劍之仇未報。”
突地聽見垂花門處傳來的腳步聲,嚴風俞話音一頓,給紅羅遞了個眼色,道:“就這些,你先去吧。”
紅羅修的易容縮骨之術,武功能夠自保即可,內力自然比不得嚴風俞。
只是多年的配合也使她能夠透過嚴風俞臉上最細微的表情變化,判斷出他心中所想。此刻她見嚴風俞面色有異,便知不是外頭來了人,就是發生其他要緊的事,任務為重,她也不再多做糾纏,不甘願地起了身,深深望了嚴風俞一眼後,她再次披上人皮,端上托盤,快步走了出去。
祁雲嵐跨進院門,迎面看見到眼生的小廝。
祁宅上下家丁僕役不下上百人,見到個把不認識的小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他見那小廝望向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