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自己偷東西,反倒要來怪別人。”
“就是,自己倒黴還想拉個墊背的,他可是你本家侄子。”
村民七嘴八舌地說。
武惠香的臉氣到變形說:“那個死瘸子,不知道是哪來的野種,和我武惠香有什麼關係。”
“你罵吧,反正是你自己偷東西,別誣賴我。”秦淮撇撇嘴,回來繼續脫土坯。
他輕描淡寫地一句話,把武惠香氣到披頭散髮。
這群人綁著二嬸走了,一點麥秸其實是無所謂的,但是口子不能開,一旦生產隊不管,所有人都去扯,能在兩天就把所有的草垛都弄完。
秦老漢語重心長地說:“一家人,要團結。”
秦淮並沒爭辯,而是很贊同地回答說:“我知道了,爺爺。”
老人說完就繼續埋頭幹活,他其實是很無奈的,一個土埋到脖子的老人,說話就像無聊的風,沒有一個人會在意。
有老漢加入,半天的時間土坯就差不多夠了。
秦小米放學回家就神神秘秘地說:“我聽說二嬸偷東西被抓了。”
秦淮說:“小孩別管大人的事。”
丫頭說:“小米你快過來燒鍋,我要做飯了。”
秦小米答應一聲,秦淮走進草棚裡,一股黴味撲面而來,灶臺什麼的雖然擦的很乾淨,可是下雨就漏,角落裡的黴菌是除不乾淨的,丫頭說:“家裡只有幾塊紅薯了和二斤黃豆麵。”
秦淮說:“你先把紅薯和豆麵都做了吧,我去後山看看。”
“一頓都吃了?”
“嗯。”
“吃完明天就沒有東西吃了。”
“今天干了一天的重活,不吃飽怎麼受得了,吃了吧。”
丫頭露出擔憂的神情,秦淮揉了揉她的頭髮說:“糧食的事你不要操心,我心裡有數,別擔心。”
他隨手拿了把柴刀,就往山上走。丫頭說:“哥,幹了一天的活了,這麼晚就別去山上了。”
“我去去就來。”
老漢身體不好,坐在門口接過丫頭遞來的水說:“山上我聽說不太平,天晚了不要走得太深。”
“知道了。”
村後的山並不高,長滿了灌木和雜草,秦淮抬步上山,這座山確實太貧瘠了,就連雜草都很少,村裡的孩子會鏟了草喂自己的豬,或者一筐草去生產隊換半個工分。
整座山像是被剃了頭一樣,只剩下形態各異得石頭。
別說兔子,老鼠都沒有一個,一片死寂,饑荒讓人變成了大自然的破壞者,能吃的樹皮草根都被割了去。山像是扒光了衣裳的老人,一刻得不到生息。
走到一個山坳裡,有個聲音說:“等了你半天,怎麼這麼久?”
他沒好氣地說:“我要幹活,又不像你這樣嬌貴的大小姐。”
秦鳳英從山坳裡走出來,天已經有了涼意,她還穿著裙子,走到秦淮面前轉了個圈說:“好看嗎?”
這種粗糙的六十七年代的審美,秦淮當然是無感的,但他違心地說:“還行,很貴吧。”
“話都不會說,活該你一輩子都買不起這樣的好東西。”
秦淮心說:“你這個小-賤-人,一件破裙子還來嘚瑟。”張口說的卻是:“買不起能摸摸嗎?”
秦鳳英嘿嘿笑說:“摸要錢,一把五毛錢。”
秦淮馬上收了手說:"那算了,東頭的二妮隨便摸還不要錢,"
“我就知道,那個臭丫頭,年紀輕輕就不要臉,敢跟你勾勾搭搭,回頭我就撕爛她的臉。”
“我又沒栓你褲腰帶上,話都不能跟別人說了?糧食呢?”
秦鳳英說:“急什麼,上次沒伺候好我,今天你得補上才能拿走。”
秦淮說:“今天不賣,你給的是上次的報酬,不要弄混了。”
“你行不行啊,我看是不行吧?想要糧食拿肉來償。”秦鳳英的癮很大很大,恨不得撕爛秦淮的褲子。
秦淮重重給了她的手一下子說:“小本生意概不賒欠,把賬清了再說。”
秦鳳英精蟲上腦,嘀咕著非要來點好處,秦淮這才蜻蜓點水來了一下,她立刻又想要更多,秦淮扭頭就走說:“你這女人不懂規矩,以後不要找我嗎,再見。”
見他好像真生氣了,秦鳳英說:“死瘸子你變了,以前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現在一點不聽我的話了。”
“物品跟你一個賴賬的女人,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