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來到秦曼家門口,不同於白家的燈火通明,秦家卻是一片愁雲慘霧,秦曼坐在床前,看著床上臉色蠟黃的老太太面色慘淡。
從口袋掏了個手絹為老太太擦了擦頭上的虛汗。
抬腿走過去找她,外面的門被推開了,閃身躲在黑暗裡,一陣腳步聲,原來是她嫂子端著碗水過來。
他來這裡的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嫂子來到秦曼面前,放下水細聲細氣的說話:
“妹子,還沒想通嗎?不是我這個當嫂子的說話不好聽,白老大家的傻兒子雖然有點傻,可人家是什麼條件,你是什麼條件,人家不嫌棄你的肚子,你憑什麼嫌人家傻。”
秦曼惱恨地說:“你看上他你跟他好了,不要扯上我。”
嫂子說:“說的什麼話,我不是有你哥了嗎?你肚子這麼大,眼看就要生了,再沒人要生出來就是野種,以後難道要孃家幫你養?沒這個道理是不是?”
床上的老太太憤然坐起來說:“這個傢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你公公被人逼著跪上門,他為什麼跪,就是不想你妹子受罪,你是她孃家人,怎麼不為她想一想,還幫著別人欺負她?”
嫂子惱了說:“娘,我哪欺負她了,你們怎麼不識好歹,我這麼做是為誰好,還不是為了公公,妹妹要是有點良心,就不會看著親爹為了她被人欺負。”
“你”秦曼本來伶牙俐齒,也被嫂子的奇葩言論氣到說不出話。
嫂子輕蔑地說:“說了半天還不是你自私,不管親爹的死活。”
秦曼臉色瞬間變的煞白
老太太說:“秦曼你別聽她胡咧咧,等老孃好了,再好好磋磨她,我病了幾天,她就忘了規矩。”
“娘,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這樣說是為了誰,還不是為她好。”
“不要你閒操心,滾。”
老秦家的人個個脾氣硬,嫂子罵罵咧咧說:“走就走,有什麼了不得,等野種生下來,我看丟誰的人。”
等她走後,秦淮叫了她一聲,然後出現在秦曼面前,她後退了幾步見是他就問:“你來我家幹什麼?”
“想不想救你爹?”
“你?”秦曼用不信任的眼神掃了他一遍說:“你有這麼好心?”
“白老大不是個好東西,今天不弄倒他,全村老少的命都會捏他手裡,今天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秦曼聽完他的計劃,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頭。
秦淮說:“你也小心,在我沒到以前,你不要激怒他,別傷到自己。”
“哦。”雖然是冷漠的回答,秦淮還是知道她聽進去了。
交代完,他回身來到社屋,秦老栓和幾個村幹部都在,見他回來神情一震說:“怎麼樣?”
“她答應了。”
這些人聽完神情鬆了一下。
秦淮說:“光靠這件事,是扳不倒他的,咱們從根子上捋一捋,我記得白老六家的成分不是很好?”
“可不是,白家以前是富農,村裡好幾戶種他們家的地。”
會計說:“當時定富農的時候,定了白老六他娘,現在她也死了,還能怎麼辦。”
“這個先不說,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白老大是怎麼當上官的?”
秦老栓說:“這件事我還真清楚,那還是解放前的事,當時也是沒有東西吃,白老大想去參軍,他那時候就說過,不管參什麼軍,誰管飽飯就跟誰走,他也是運氣好,沒走錯路。”
“不,他走錯了,有這句話就夠他受的。”秦淮一顆心終於鬆了下來。
“怎麼說?”
“這種思想從根子上就是錯的,是最危險的,幹部怎麼能不懂分辨是非?先不說這個,他說這話還有誰聽見過?”
“我們都聽過。”好幾個漢子站起來說。
秦淮走了幾步說:“叔,這樣,咱村的民兵等會你召集起來,召集聽話的。”
秦老栓心中揣揣,但是就像秦淮說的,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是全村生死的危急關頭。
大家都被逼到了牆角,沒有了退路,以白老大的狠戾,到時候真要再收走大家的糧食,離麥收可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村民怎麼過?
這已經不是哪一個人的事,而是全村人的生死大事,決不能再讓村裡人經歷一次人為的饑荒。
再說秦曼家。
嫂子又鬼鬼祟祟地來到她屋裡說:“小姑子,你說的都是真的?”
秦曼冷漠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