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指向窗邊,“你走到那邊去,離遠點,有需要我自然會叫你。
樓問津似乎不明白有何必要,但沒說什麼,依照吩咐走到了窗邊。
他開啟紗窗,將玻璃窗往外推開,外頭沙沙的雨聲,和樹搖葉動的窸窣聲響,一齊傳了進來。
他單臂撐著窗臺,側身朝外,不再看她。
梁稚確信他離得那麼遠,應當什麼聲響都不會聽到,這才放心地關上了浴室門。
片刻,梁稚開啟門,走出浴室,窗邊的樓問津仍是那個姿勢,靜默的一道身影,和這雨天融為一體。
梁稚在床邊坐下,端起玻璃杯喝了半杯溫水,這才躺下去。
樓問津這時轉頭看過來,“蘭姨替你熬了粥。
“不想吃。梁稚翻個身,將旁邊那隻枕頭抱進懷裡。
樓問津待了一會兒,見床上的人再無動作,大抵又已睡過去了。
他腳步放輕,正預備走過去瞧一眼,那頭忽然傳來潮溼而沉悶的聲響:“我想吃糖沙翁。
“我叫蘭姨給你做。
“她做不好……誰都做不好……除了我爸。你小時候吃過嗎?蛋球炸成金黃色,灑一點砂糖,表面酥脆,一口咬下去,裡面是鬆鬆軟軟的。
樓問津
一時薄唇緊抿,不作聲。
“……小時候一生病,我爸就會炸糖沙翁給我吃……我好想再嘗一口……”
似有細碎嗚咽聲傳來,與這雨聲混在一起,再難分辨。
樓問津默然站立片刻,無聲嘆了口氣,走到床邊。
她臉埋在枕頭裡,微卷長髮蓬蓬亂亂,將臉頰完全地矇住了,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缺氧。
樓問津伸手,往梁稚肩膀上一搭,她身體扭了一下,想將他甩開,自然是未果。
他按著她肩膀,把她從床上撈了起來,她始終扭來扭去地試圖抗拒,他輕輕“嘖”了一聲,直接強硬地將她按進懷裡。
她頓了頓,一下哭得更加大聲,好似委屈上湧,再難自抑。
這樣傷心,簡直要在他胸口哭出一片海洋來淹死他一樣。
“眼淚是不是鹹的,阿九?”
她哽咽聲一下便低了下去,好像在疑惑他問這常識一樣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他偏了偏頭,把嘴唇挨近她的耳朵,低聲說:“你再哭下去,我就要嘗一嚐了。”
懷裡的人立即不動了,片刻,猛地把他一推,躺下去,又迅速翻個身,翻到了床的另外一側,像躲瘟神一樣,離他遠遠的。
自然也不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