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長樂眼前浮現那日她站在皇兄身側,皇兄對她亦步亦趨的場景。
她是何身份,憑什麼讓一國太子對她溫柔遷就。
尤妙人輕吸一口氣,在別國的地盤,她的身份又低人一等,惹到大晉九公主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她放低姿態,“公主請恕民女無禮,太子殿下曾多次救助民女,民女感激不盡,聽聞殿下舊疾復發,民女心內難安,這才讓聽風帶路,來昭明臺看望殿下。”
司馬長樂看到她意圖掙開手,皇兄卻不鬆開,眸底隱隱難受,“皇兄就這般離不開你,睡夢中也不願放開你?”
尤妙人想她是誤會了,人在夢魘時,肌肉會不受控,司馬長梟定是夢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才會緊抓著某樣東西不鬆手。
她還未來得及開口解釋,就聽司馬長樂召喚宮婢,“來人,把她的手給本公主砍了。”
尤妙人眼白上翻,又遇上一個瘋子……
七劍已經過來將她護住,聽風忙上前阻攔,“九公主這是在昭明臺,殿下還在面前,當著殿下的面行兇大為不妥!”
以聽風對九公主的瞭解,她再性情古怪也不是那種隨便對人打罵殺罰的人,在殿下寢殿中就敢令人處刑見血,這太匪夷所思了!
“長樂!”低沉一聲響起。
尤妙人手背承著一道重力,司馬長梟醒了。
他眼圈周圍帶著深深的疲倦,面色蒼白,氣息不調,緩緩支起上身,“長樂,你在做什麼?”
又是管教她的口吻,她從一開始聽到這聲的煩躁,轉為後來每次聽到都很期待,今日再一聽,她又覺得煩躁。
“皇兄醒了嗎?”她唇邊一抿,平靜道。
“誰教的你一時不快便要傷人?”如此乖戾的她,司馬長梟也從未見過。
“皇兄知道我不高興?”她轉眸,盈盈望向他,彷彿又在期待著,皇兄看出她不高興了,那皇兄會為了哄她高興把眼前這女子趕走嗎?
司馬長梟眉間收攏,那日她問起,他明明跟她說過會帶她來見靈兒,她見到靈兒不該做出如此反常的行為。
怪他平日裡對她的關心少了,才讓她性情越發難以琢磨,他要管束她也只能待日後,眼下他有心無力,“送公主回宮。”
司馬長樂眼底的光芒寂滅,終究她已經不重要了是嗎?他連話都不想與她多說……
那抹淡粉色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外,司馬長梟胸口悶痛,長聲咳嗽。
尤妙人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
他正好看到她右手手背和腕間的紅痕,那是他造成的,“對不起,把你弄疼了。”
尤妙人搖頭,表示無礙。
他低嘆一聲,“長樂往常不是這樣的,可能近來遇到些煩心事,我又沒照顧好她,她一時情緒失控,遷怒到你,我替她向你道歉。”
尤妙人能夠看出他們兄妹的感情深厚,她只是個“外人”,司馬長梟對她一個“外人”這麼好,司馬長樂才是他的親妹妹,她見到她當然會不高興。
“寄奴哥哥以後再不能涉險了,也不能再服用強效藥,好好保重身體。”尤妙人雖不想牽涉皇室,對一國太子的辛苦經營、為國為民卻抱著敬意和同情。
司馬長梟朝聽風瞥了一眼,聽風垂頭預設他全都告訴她了。
“好,我答應你。”司馬長梟毫無血色的唇角扯出溫和的笑容。
他醒來後,她一直在他寢殿裡照顧他,以報他在船上的照顧之情,直至天色暗沉下來。
*
司馬長樂離開昭明臺並未回建康宮,當她出現在肅王府前,門口的守衛都震驚了,一人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便請她進去。
“九妹來我府上,真是稀客。”二皇子司馬長鐸坐在正廳內,朝她睇眼。
因是同父異母,司馬長鐸與司馬長梟生的有五分相似,只是一個面部輪廓更硬朗,一個更柔和;一個眼神鋒利,一個眼神清明。
司馬長樂面上不掩厭惡,他府上的任何東西她都不想碰。
“我想借你豢養的江湖勢力,需要多少黃金。”她開門見山,不與他廢話。
司馬長鐸微愣,繼而放聲大笑,眼底冷意閃過,“九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司馬長樂絲毫不懼,直視他,“你派人刺殺太子皇兄多回,還用藏著掖著嗎?”
司馬長鐸俯身,正見她美目冷中帶狠,明明是一株純潔清高的夜曇,此刻卻像一朵冷豔的黑赤丹,誘惑力十足。
“九妹想用為兄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