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弓……是妾身在冷宮外面的草叢裡找到的。”
看他陰沉的臉色,這支彈弓一定跟他有關。
“你去冷宮做什麼?”他冷聲詰問,握住她腕間的力道加重。
“妾身……”尤妙人鼻尖一酸,眸中頃刻間噙滿水霧,滿臉委屈卻隱隱倔強抬頭望向他,“妾身只是想看一眼王爺曾經待過的地方……”
“妾身只是好奇,對王爺充滿了好奇。”她低低的啜泣出聲。
前世今生,她嫁給他的時間加起來有兩年多,她對他依然知之甚少,他不想讓她知道的,她所見是一片空白。
“妾身聽鎮北侯夫人提起容妃娘娘的過往,妾身卻從未聽王爺提起過母妃,妾身對容妃娘娘也很好奇。妾身想知道……皇上對王爺不好,那王爺幼時……容妃娘娘可有愛護過王爺。”
她邊哭邊訴說,只有前世她才會如這般,一股腦朝他哭訴委屈。
她會好奇,會關心年幼的他有無人愛護,就說明她在意他。
嬴陸離面色緩和,將她抱回懷中,替她拭去眼淚,語氣溫和下來,“別哭了。”
尤妙人睜著通紅的杏眼,楚楚可憐地望著他,他指尖停留在她的眉梢,凝視她為他哭紅的眼睛,緩緩冰冷道,“她自顧都無暇,又何以管顧本王。”
懷中的女子眼眸一轉,疑惑地看著他。
“你知她因何會被打入冷宮?”嬴陸離殘忍地冷笑,輕嘲道,“那個男人死了,她想掐死生下的另外一個男人的孽種,被發現後徹底激怒了另外一個男人,那人一怒之下將她和她生下的孽種一起丟進了冷宮。”
原來容妃也不愛他,還曾想親手殺死他。
“……在冷宮裡,她還想……殺了王爺嗎?”她絞緊衣襟,心緒緊張,似在為年幼的他擔憂。
“那個男人死了她就瘋了,在冷宮她根本不認識本王,情緒穩定時,她會抱著本王,情緒不穩定時,她會想將本王摔死。”他眼底寒涼,彷彿講述的過往都與自己無關。
“在冷宮,有人照顧過王爺嗎?”她探問地很真切,稍微動一下腦都會有此一問。
容妃成天瘋癲,一個嬰孩在她身邊是不可能存活的。
嬴陸離面色深沉,看著她竟繼續說了下去,“對她痴心的男人可不止皇帝和壽王,還有人為了救她甘願淨身入了宮。”
“那個人暗中保護了王爺,還……還教了王爺武功?”尤妙人問的很小心,生怕他以為她圖謀不軌,“這支彈弓是他做給王爺的嗎?”
無力自保他才會失了一隻眼睛,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讓自己變得強大,悄悄習武只是第一步。
“他既然進宮是為了救容妃,那為什麼不直接將容妃和年幼的王爺帶走?”她咬著下唇,抬眼。
反正已經被打入冷宮,放一把火把冷宮燒了,誰還會關心一對被皇帝遺棄的母子的死活。
嬴陸離晦暗的目色流露出殺意,陰森可怖,“即便她瘋了,你以為皇帝就會放過她?那人將冷宮劃為禁區,沒人知道每當夜深人靜,那人就會出現在冷宮,除了本王沒人聽見過她淒厲的慘叫。”
容妃瘋了,天啟帝也徹底暴露了殘暴瘋狂的本性,他屏退所有人,獨獨沒有理會容妃生的兒子,他將容妃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直到親手掐死了她。
這一切全都被年僅六歲的嬴陸離看在眼裡,他親眼看到他父皇的手掌從他母妃的脖頸處收回,茫然錯愕後驚慌而逃,從此以後再也沒出現過。
六歲的他看到這一切竟沒有半分的悲傷,他的心一寸一寸冷硬如磐石,就算毀天滅地他都不會有半分動容。
尤妙人不禁打了個寒顫,絞緊自己衣襟的小手轉而摟上他的脖頸,與他親密相貼。
“王爺……”她不知該如何安慰他,軟綿綿的呼喚已道盡了千言萬語。
“你在心疼本王?”他目光朝她釘過來。
“妾身要是能身在宮裡就好了,妾身想早一點認識王爺,保護王爺。”柔情蜜意的話語她說來最是動聽。
嬴陸離雙手緊握著她的兩隻胳膊,以全然佔有的姿勢,牢牢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
“王爺的師父,他後來怎麼樣了?”她乖順地被他抱著。
‘師父’這個稱呼對嬴陸離來說很陌生,他從來沒把那人當做過師父。
“死了。”他沒有多說。
“王爺被關在冷宮期間,是不是偷偷離開過皇宮?”他該是有何等際遇才能有那麼多暗衛效忠,還能暗中培植起自己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