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皇后身邊二三十年的老嬤嬤都未能免刑,所有人被關進暴室折磨了五日後,終於有人招供,是受太子妃指使。
與此同時,聽聞梁妠滑胎的太子妃乘坐軟轎,從東宮角門而出,悄悄回了趟安國公府。
她跪在父兄面前,求父兄庇佑,共商應對之策。
“妹妹怎的如此糊塗,就算容不下樑氏懷的孽種,怕梁氏危及你的太子妃之位,也不該如此心急除掉她的孩子!”安國公世子辜興甩手怨她壞事。
“哥哥明鑑,是太子早些年買通皇后身邊的嬤嬤為他傳遞訊息,太子一死,愚妹便將嬤嬤收為己用,愚妹只讓嬤嬤每日倒兩滴麝香在梁妠沐浴的水中,長久以往,可形成胎像不穩,自然滑胎的假象,愚妹不知為何會如此!”
太子妃工於心計,當然知道眼下她和梁妠胎兒都還小,皇上尚無意立皇長孫。皇后和整個竇氏失去太子,又失去梁妠腹中子這唯一的依仗,他們共同制約皇上改立榮王為太子的短暫聯盟將會瓦解。
加之若讓皇后和慶國公知道下手謀害梁妠腹中子的正是太子妃,皇后和整個竇氏必恨毒了辜氏!
“文心你快起來。”安國公將女兒扶起,她現在懷著太子唯一的孩子,什麼都沒她重要,“眼下最要緊的是銷燬人證物證,務必不能讓謀害皇嗣的罪名落到太子妃和辜氏的頭上。”
辜興也知此事最急迫,“兒子這就去辦!”
另一邊,皇后氣怒上頭,即刻向天啟帝稟明太子妃善妒,心如蛇蠍,為一己之私謀害她的皇孫。
然作為人證的嬤嬤突然暴斃,那瓶裝著麝香的薔薇花露也被人銷燬。
安國公攜太子妃到太極宮,為太子妃申辯,還一邊提醒,太子妃懷的也是皇后的孫兒,請皇后不要厚此薄彼。
念在太子妃懷的也是太子的親骨肉,皇后考慮到大局,也該好好保著太子妃,那可是太子僅存的唯一的血脈!
皇后被嫉恨矇蔽了雙眼,她滿心只有竇氏的榮華富貴和長盛不衰,竇氏沒有依仗,她便要尋找新的依仗。
她已將整個辜氏視為仇敵,辜、竇兩大士族終於決裂,慶國公早已跟榮王暗通款曲,以望竇氏在下一代依然屹立不倒。
而辜氏這邊捨不得放棄籌碼,皇長孫繼位,將來皇帝會尊稱他們為母后、外祖父和舅舅,換做旁人得了皇位,他們的尊榮地位全都會化為烏有,所有人對安國公府的認知又會變成皇商起家,低賤的商賈出身。
安國公利用修建歌鹿臺之機,與嬴陸離走得更近。
安國公府的商路四通八達,積攢的金銀財寶就連皇帝和太子都不可估量。
*
尤妙人坐在沁芳苑的鞦韆架上曬太陽,“雪逗兒”“花仙子”和“喜寶兒”三隻小狗在她腳邊打架。
她望著虛空出神,近日外界的動向她都有聽聞,這些前世她都未曾經歷過,仿若在夢中。
七劍給她端過來一碟核桃酥,默默站在她的身側。
這一月來,她已很少讓沉香近身伺候,七劍能做的事,她便將沉香遣得遠遠的。
儼然將七劍提為了一等婢女,沉香悄無聲息與沁芳苑其他的婢女無異。
沉香在苑中打理花架,朝這邊側目,神情若有所思,卻不得上前來。
七劍看得明白,她日後不能帶上沉香,冷落沉香才不會牽連她受罰。
“侯爺應已抵達臨松薤谷,從平侯府的事已了。”七劍出聲。
她們的計劃也差不多了,她現在進出府都無人阻攔,上京的街市她們也都摸清了,從哪道門出城,哪條路線最快出城,她們早就規劃好了。
從尤妙人撲到嬴陸離身上為他擋刀之後,只要他回府便會將她喚去,耳鬢廝磨還是紅袖添香,都要她寸步不離待在他身邊。
每一次歡好他都更熱切,她就像一條在即將乾涸的小溪中掙扎的魚兒,需要他降下甘霖滋養。
她任他索取,任他將她身上的每一寸了熟於心,他們就如同連理枝,融為一體,緊緊纏繞。
就在昨夜,他鎖緊她的腰肢,在她耳畔輕語,“你想要什麼?本王都可以給你。”
她想要自由,想遠離皇權,想在來年春日裡,望見山花爛漫。
可是這些都將和他無關。
他將要得償所願,謀取到大魏的江山,成為大魏的新主。前世他的結局她無從得知,這一世他一定是最後的贏家。
“妾身能常伴王爺左右就夠了。”她又撒謊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