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城尤妙人心底是有點小竊喜,可此刻還不到跑路的時候,爹爹才處理完從平侯府的瑣事,動身前往雍涼之地的臨松薤谷,她要等爹爹抵達歐陽伯伯的屬地才能安心。
況且她就這麼堂而皇之帶著七劍出城一去不回,肯定跑不出百里就會被抓住。
她天天出府,只是為了讓整個王府的人對她外出習以為常,從而放鬆警惕。
鎮北侯夫人騎馬的興頭可比參加上京城那些貴婦人的賞花宴高得多,一連幾天她都帶著高長君和尤妙人出城,說是教騎馬,倒不如說她是悶在府中無人陪,想尋個伴陪她聊天解悶。
她們都帶了吃食,騎馬騎累著了就在草坪上鋪上一張地毯,將吃食放在上面野餐。
“我家那混小子,三天兩頭不見人影,這兒子算是白生了。”鎮北侯夫人這幾日回家故意在裴義冶面前提起高家那姑娘,裴義冶生怕在家裡再看到高長君,連家門都不回,氣的她讓管家把前後門都拴上,下令世子不想回來,那就一個月不許給他開門!
“裴世子許是公務繁忙,不得空回府。”高長君溫言慰道。
“我讓老頭子上書奏請皇上將那混小子召回上京,皇上給了他一個東宮翊軍校尉的職位,太子此次自請去汾州體察民情都沒帶上他,他能有什麼公務。”鎮北侯夫人一副‘知子莫若母’的神態。
尤妙人聽她提到太子心頭一緊,而後不禁感慨嬴奕瞞天過海的本事還真是天衣無縫,誰都沒有懷疑過他沒去汾州,並且他已經死了。
說來也巧,今日她們回城行在街坊間竟然碰上了裴義冶,他一身銀灰色盔甲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跟著巡防營的人,難得看見他老孃沒有躲,反而打馬迎了上來。
“娘你今天又出城了?”他神情嚴肅,一改往日的恣意夯二。
“喲?裴將軍管起老孃來了?”鎮北侯夫人看到他就來氣,“裴將軍這是又去聖上面前領了什麼職務不告訴老孃?”
混小子就是閒不住,仗著皇帝偏寵,什麼活兒都敢往身上攬,巡防營的人跟著他,他必然是領了巡街護衛上京百姓的職責。
裴義冶往高長君和尤妙人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功夫他都沒時間跟他老孃鬥嘴,“娘你明天別出城了,上京城可能要發生大事。”
京都繁華如錦,鎮北侯夫人和高長君都不意會發生多大的事,只尤妙人輕咬住下唇。
“今日大理寺才剛上值,就有一群乞丐跑到大理寺門口跪成一排喊冤,說他們是逃難來的漠北災民,要狀告當今太子貪汙賑災錢糧,致使數萬百姓餓死!”裴義冶早上巡街經過剛好看到大理寺門口那一幕,此等大事大理寺的人當然立即將人全部扣押起來。
狀告之事真假尚且不論,這麼多乞丐湧入上京,守城的人竟不通報,還讓人全都跑到了大理寺實在可疑。
“漠北災荒兩個月之前還有人提起,後來已然悄聲,如今還有災民逃難到了上京,難道災情並未得到解決?”將士的職責是保衛家國,鎮北侯夫人聽到災民兩個字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這件事大理寺的人會查,娘你就別管了。”他就給他娘提個醒兒,事關太子,皇上自然會徹查,哪用她操心。“我等會兒還要去城東巡邏,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回去吧。”
他將馬挪到邊上,不提晚上回不回府。
鎮北侯夫人悶惱,這混小子,她還以為他主動過來跟她說話是準備向她賠禮道歉,她都打算順著臺階下了。鎮北侯夫人滿不在意,就當她沒兒子,“你陪不陪我有何關係,有長君陪著我比某些人強一百倍,一千倍!”
高長君坐在她馬後沒說話,鎮北侯夫人一夾馬腹,馬蹄噠噠噠略過裴義冶就走。
裴義冶神情古怪望著高長君,那眼神彷彿在告訴她,就算她能討他娘歡心,想讓他娶她也是沒門兒。
高長君心底失笑,面上卻很鎮定,裝作若無其事。
尤妙人將兩人的眼神交流看在眼裡,她讓七劍打馬上前與鎮北侯夫人並行。
“夫人喜歡安安,收安安做乾女兒也是一樣的,何必非要撮合令郎和安安,要知道強扭的瓜不甜。”裴義冶要實在不喜歡安安,尤妙人不想安安因愧於鎮北侯夫人的憐愛陷於兩難。
“混小子沒福分……”鎮北侯夫人明白這個道理,“我本來也有這個打算,我命裡不帶女兒,生了三個小子,沒一個體貼老孃,真想有個像長君這樣乖巧懂事的女兒……”
她輕撫著高長君抱在她腰間的手,“都是我太心急了,長君可別厭了我,甭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