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妙人不由得呆住,朝那位夫人多看了幾眼。
之前安安怕牽連到她,為掩蓋被薛嵩擄劫一事,在宮中賞荷宴上認下對鎮北侯世子芳心暗許多年,卻被裴義冶當眾拒婚,因此沒少受到上京城那些嫉妒她才學的貴女們背後奚落嘲諷。
直到去靜安寺燒香被薛嵩他娘當眾羞辱,鎮北侯夫人挺身相護,而後又時常邀請高長君進府敘談,儼然一副已將她當作未來兒媳的姿態,才讓愛嚼舌根的人閉了嘴。
上次尤妙人聽安安說裴義冶想盡辦法躲著他娘給他找媳婦兒,她不便給人添麻煩,以後不會再去鎮北侯府,眼下又是怎麼回事?
“從平侯的女兒果然生的標緻。”鎮北侯夫人含笑與她招呼。
尤妙人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哪裡能看出標緻,況且上京城人人皆知從平侯唯一的女兒即寧王妃,生的貌醜無鹽,任誰第一次看見她的臉都會被嚇到。
尤妙人想她只是為人有涵養,不在外貌上取人,“夫人謬讚,夫人和安安這是要去做甚?”
若不是看得出年紀有差,鎮北侯夫人與高長君這般並行結伴走在一起,像極了姐妹出遊。
尤妙人對鎮北侯夫人的第一印象跟傳聞中一樣,傳聞中她性格直爽,行為舉止自在隨性,不拘小節,落在同齡的侯爵夫人眼中叫有失體統,但尤妙人初次見她,就產生了隨和親近之感。
“今日天氣晴好,伯母邀我陪同前來買鞍韉。”高長君與她執手,眉眼婉約。
尤妙人請鎮北侯夫人和高長君入她的小鋪子歇腳,沉香和七劍捧了香茶過來。
“老頭子給我送回了兩匹塞外的紅鬃烈馬,府裡的馬鞍都是舊樣式,我讓長君陪我挑挑新款。”鎮北侯夫人自在落座,隨意說道。
尤妙人從她的言談中聽出她與高長君十分相熟,短短一月便有這樣的情分?尤妙人轉眸朝高長君投去探問的目光。
高長君與她心意相通,一個眼神就明白她在想什麼,她面上沉靜溫柔,朝她搖頭。
尤妙人接收到資訊,原來不是她想的那樣,她還以為她不在上京的這段時間錯過了什麼大事!
鎮北侯夫人毫不拘謹,她喜好跟人說話,自顧自道:“哎呀~在上京待久了,渾身都不痛快,要不是裴家還有那麼大的家業,我早騎上馬去邊關跟老頭子重聚了。”
她言語中對上京的繁華嫌棄萬分,嘆了聲,怨怪道:“我都在他府中悶出病來了,不解風情的糟老頭子才知道遣人送兩匹馬來逗我開心。”
尤妙人和高長君聽到怨怪的語氣中滿是甜蜜,跟著燦然一笑。
鎮北侯夫人在上京城裡的名聲並不好,鎮北侯卻十分愛重他的夫人。
鎮北侯夫人拿眼角去睨兩個小姑娘,見她們都沒似旁人嗤笑自己,她便放得更開了,臉上頃刻間能變換十幾種豐富的表情,她忽而又皺緊了眉頭,心頭氣悶忽起,“要說我這病的緣由,都怪裴義冶那混小子!遲早氣死老孃!”
她今兒把高家的姑娘邀出來,還不是為了再給自家混小子爭取機會,那個混小子成天喊著自己“身已許國,何以家為”,以不耽誤別家女兒大好韶華為由,拒絕了老孃為他求的所有親事,鎮北侯府現今只有他一根獨苗,他再一心只想回邊關打仗,萬一出個意外老裴家的香火就斷送在他這一代了!!
先前忽然聽聞有一小姑娘對她兒芳心暗許多年,鎮北侯夫人大喜過望,混小子敢在皇上面前拒婚,這次這姑娘她可喜歡得緊,她費心將人家姑娘邀請到府中,混小子還只想往外跑,且不知跟人家姑娘說了什麼,人家姑娘就不來了。
她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在屋裡子裝病,派人去尚書府的後門溜達了幾天才將她病了的訊息傳到那姑娘的耳中,小姑娘確實不錯,雖她只幫了她一次,聽聞她病了,小姑娘還備了禮品親自來看望她。
這麼好的姑娘,要不是有老孃在背後操作,混小子早就沒機會了。
尤妙人對裴義冶的印象就是腦子缺根筋的夯貨,裴家母子時常在府中鬧得雞飛狗跳的事蹟坊間也廣為流傳,聽到鎮北侯夫人說被兒子氣出病來,她倒沒多少驚訝。
尤妙人正琢磨著,聽見鎮北侯夫人又道:“好在有長君能陪我解悶,我病了的這些日子說想吃棗泥糕,長君每日都買了新鮮的,親自送到我府上來。”
尤妙人眉眼上揚,在心中暗自“咦?”了聲。
上京城棗泥糕做的最好的鋪子就在尚書府那條街上,鎮北侯夫人又剛好想吃,她病中在安安面前提起,安安怎會不細心周全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