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翩月受了傷,林以棠帶著林翩月臨時回了酒樓後院。
房間內,林翩月褪了外衫,衣袖上挽至肩膀,小臂上是一道紅紫傷痕,這便是她剛才為林以棠擋下的那一棍。
除此以外,林翩月胳膊上還有許多青紫痕跡,顯然是舊傷。
“剛才謝謝你,是我太莽撞了。”林以棠給她上藥,有些懊悔,“你這些舊傷是怎麼回事?”
林翩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眼神中充滿迷茫和無助,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沒什麼,不過還是多謝太子妃給臣婦出頭,臣婦上完藥還要回家看孩子。”
她不說,林以棠也能猜出來七七八八,按照剛才那個三公子在大街上踢踹她的模樣,想來是家暴所致。
雖然是庶出,好歹也是國公府出來的人,竟不顧家族臉面,在街邊如此明目張膽,實在匪夷所思。
“別這麼叫我,現在不是在宮裡,就如從前一般便好。”
林翩月難言地瞧了林以棠一眼,“好。”
她羞愧地低下頭,默了默才道:“雖然我不知你為何出現在這裡,還是想為從前的事給你道個歉,從前年少無知,莫要與我一般計較。”
仔細算來,以前的事已經過去六年了,久到林以棠對從前住在平陽侯府的事模糊了。
“不說以前了,只是你為何要去求那三公子,他死性不改,你堂堂順國公府夫人,也沒必要在青樓門口求他。”
“什麼夫人,聽起來好聽罷了,我在國公府就是個任人踐踏的,還沒他房中受寵的姨娘過的自在,都是為了可兒罷了。”
“你女兒?她如今如何?”
“多虧你找了太醫診治,命是能保住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落下後遺症……”
林翩月說著哭了起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十年,二十年,誰也說不準。”
沒實力的孃家,花心家暴的丈夫,病重的女兒,攤上這樣的家庭,還身在古代,林以棠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給她遞手帕。
“別哭了,以後不要求他,就當可兒沒有他那樣的父親,上完藥在我這兒用晚膳,我讓人送你回去。”
林翩月點頭,用膳的時候,她提起了往事,“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很早了,從前在平陽侯府時,大夫人和我姨娘想要你手中的良田地契,當時聽說那地下面有東西,大夫人想要了那地契為他兒子掙一個好前途。”
有東西?林以棠疑惑了陣。
林翩月接著說,“還有那風月坊不是一般的青樓,方才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搶了你的玉佩,只是如今你若還要隱藏身份,玉佩是要不回來的,還是等你回宮求了太子殿下,再去要那玉佩吧。”
方才那打手打了林翩月,見兩個女人翻不起什麼風浪,搶了林以棠腰間看起來很值錢的玉佩,言語威脅一番便走了。
那玉佩是她父親給她的,說是她娘從前送給她父親的。
“為何這樣說,我去報官也要不回來嗎?”
林翩月聲音壓低了些,“官商私通,風月坊背景很硬,我裝作尋常良婦求郎君回家,不惹出大亂子沒什麼,只是入了風月坊的東西一般很難再要回來。”
林以棠不明白,光天化日之下,天子腳下也沒有王法可言麼,她原想的是回去就報官,可現在……
讓人送走林翩月,林以棠細細想了很長時間,報官可能會引來李澤煜,而那玉佩她必須要拿回來。
東宮。
李澤煜處理完公務已經是亥時,他疲倦的捏了捏眉心,往正殿的臥房去,洗漱後到了臥房,漆黑一片。
連著三晚,天青色鎏金紗帳下,尋常本該蓋著棉被睡著的人不見蹤影。
她已經離開了三天。
身著白色祥雲寢衣的李澤煜在床榻前站了會兒,掀被上床。
前兩夜,他總以為她會回來,甚至想著她可能夜間回來,便沒有睡,她本就對那夜的事心裡有氣,怕她回來看到他睡了她的床榻不高興。
只是如今,她怕是在宮外玩的開心,根本想不起來回來,更想不起來宮中還有他這個郎君。
窗柩沒關,月光之下,隱約可以看到床榻上的男子半搭著錦被,那藕荷軟煙羅錦被蓋在男子身上違和極了。
男子似是不滿足,將錦被往身前拉了拉,完全貼合胸膛,鼻間縈繞獨屬於女子身上清新好聞的梔子桂花甜香。
過了會兒,他又抽走頭下的暗色祥紋軟枕,側身枕上床榻裡側的雲錦鳳紋軟枕,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