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晨風習習,路邊露珠於草間翻滾,閃爍著清透的光芒,餐店鋪的包子和油茶香隔著窗子飄入鼻中,生活氣息十足。
林以棠昨夜想事情睡的晚,今晨起的也晚了些,她穿著寢衣走到窗前,推開花窗,二樓的視野極好,能將附近店鋪的生意看個差不多。
斜對面便是那三層高的風月坊,林以棠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即便是清晨,那風月坊門前也是車水馬龍,門口站著幾個招客的熱絡姑娘,一個個唇紅齒白,膚如凝脂,身著薄紗錦衣,肩頭的披帛斜搭著,露出半個雪肩,嬌媚天成。
但凡有華貴馬車在門前停下,便有姑娘上前接客,也有昨夜宿在這裡,被姑娘扶出來送進馬車離開的,這便是一樓門口。
二樓是瞭望臺,從她的視野瞧過去,隱約瞧見二樓裡面的花臺,此時時間尚早,沒有起舞奏樂。
再說三樓便是達官顯貴的私人包房了,窗戶緊閉,窗紗厚實,私密性極強,奇怪的是,今日竟有一個包房的窗子開著。
林以棠琢磨了會兒,流煙進來,“小姐,小廚房新出鍋了一鍋點心,您要吃些什麼,奴婢去取。”
林以棠說了兩樣甜食,“等會兒你去酒樓幫我找個聰明伶俐會辦事的小廝。”
流煙出去,林以棠也沒換寢衣,趴在窗臺前琢磨事,白皙柔美的臉蛋伏在胳膊上,臉上的膠原蛋白微微擠壓,明媚的眸子望向遠方。
今天已經是她離開東宮的第四天,昨天她出去了趟,沒有刻意避人,以李澤煜的速度,想來已經知曉她的行蹤了,只是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此之前找到玉佩。
她嘆了口氣,抬頭伸了個懶腰,準備關了窗子換衣服,目光一瞥,竟瞧見那風月坊三樓開著窗子的包房裡站著個人。
這一看,林以棠臉色變了變,迅速合上窗子背過身,捂著快速跳動的心臟大喘氣。
剛剛那人一身墨色衣袍,佇立在窗邊,看不太清臉,但能看出面部輪廓極佳,側臉極其精緻,身上的清冷氣息更是不容忽視。
那人出色的側臉讓林以棠想到了李澤煜,他那張臉也是這般妖孽,那人真的很像李澤煜。
可李澤煜怎麼會出現在風月坊,還是現在這個時間點。
明溪同她說過李澤煜並無侍妾通房,且不好女色,雖說後半句她半信半疑,但他如果真的有那方面的需求,也不該來青樓。
只要他開口,太后巴不得把各色貴女往他房裡塞。
林以棠拍了拍自己的臉蛋,一定是她昨晚睡的晚導致的精神不好,天天擔心李澤煜什麼時候找到她,出現幻覺了。
林以棠用完早膳,去了酒樓的前堂,叫了流煙找的小廝來,給了對方些跑腿銀錢。
“你幫我辦件事,去衙門狀告風月坊,說對方無故搶了你一件東西,看看他們受不受理,如果受理就說回來帶證人,如若不然就算了。”
與此同時,風月坊三樓包房。
雅緻的小間,珠簾隔開帶著床榻的內室和外間,李澤煜同刑部侍郎談論風月坊近些年的案件。
李澤煜沒有在民間暴露過身份,無需偽裝。
刑部侍郎裴方夷日日出入刑部,審理案件,如今來了這煙花之地,做了易容偽裝。
小憩期間,裴方夷問道:“公子方才往對面瞧什麼,莫非有什麼特殊之處?”
李澤煜指尖輕點桌面,“偶然瞧見個感興趣的東西,多看了兩眼。”
裴方夷輕輕一笑,臉上手法高超的面具也跟著抖動,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竟讓人覺得不俗。
“難道比這風月坊背後的主人還讓公子感興趣?”
今晨一大早,他就受皇上召見入宮,命他協助太子殿下徹查風月坊,找出其背後真正勢力,洗清風月坊這些年積攢的冤案。
別人不知,他父親作為皇上秘密組建的監察司之首,每日的職責便是代皇上督察百官和民生,秘密訪問,將不平事件呈上,他們屬於皇上的一派私密勢力。
而風月坊是近些年最難啃的大骨頭,幾乎每月都有去衙門擊鼓鳴怨的大命案,還涉及到幾起人口丟失和拐賣案,其中就包括上個月一個八品官員丟了十二歲的小女兒。
案件還沒傳到刑部和大理寺,狀告人先撤了訴,之後便不了了之。
政官之女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尋常百姓家的子女。
偏偏這風月坊又是納稅最多的風月場所,不可輕易動手。
方才他同太子殿下商量,就先從那八品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