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閣之中,李明稷主持小湯圓的百日宴儀式,溫宴辭隨宮人去側殿換衣服。
宮人走到內室門口,將衣物交給他,“溫大人請自便。”
房門關上,溫宴辭警惕地打量了番屋內陳設,奢華精緻,空氣中瀰漫著宮內常用的薰香,確認沒有潛在風險進了內室換衣。
溫宴辭褪下腰帶,脫下外衣,裡衣的衣角也被弄溼了些,他蹙著眉,面露嫌色,剛解開裡衣繫帶,還未動作,外面傳來開門聲。
他冷斥:“何人?”
一位身著梨花白銀繡衣裙的女子掀開珠簾緩緩走進來,頭上戴著梨花玉簪。
女子秀眉圓眼,朱唇皓齒,一雙瑩潤的眼睛深深望著他,白皙的面頰上浮現明朗的笑意,頰邊的梨渦精緻可愛,樣貌清秀絕倫。
若是細看,便能發現林以棠同這女子有三分像,更多的是神似。
溫宴辭眼底迸發出熱烈的光彩,完全愣在原地,空氣中的薰香逐漸濃郁,他脫口而出道:“敏敏?”
女子走近,清脆的聲音如玉珠落盤,清甜好聽,“溫郎,我們去吃都城回香閣的炙羊肉可好?”
溫宴辭思維變得遲鈍,彷彿回到了那年他同敏敏在南越都城遊玩的日子,面容溫柔又深情,“好。”
女子靠近他,牽上他的手。
溫宴辭反握,探到她指間的溫度時,他猛地回神,瞧著眼前同敏敏面容相似的女子,推開她。
“你不是敏敏!”
眼前這人手指溫熱,敏敏體寒,一年四季手指都偏冰涼。
他搖了搖腦袋……敏敏早就死在了三年前去和親的路上。
有人故意設計他!
溫宴辭推開眼前的女子。
女子跌坐在地上,掩面抽泣,聲音帶著控訴,“你明明說過永遠不會推開我,你變了。”
她含著水光的眸子悲痛地看向他,“宴辭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那我便去和親,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我!”
溫宴辭身形一滯,不自覺吸入房內愈發濃郁的薰香,理智完全消失,回憶和愧疚佔據上風。
當年便是他一時說了氣話,敏敏同他嘔氣答應和親,最終死在了北澤。
他瞧著跌坐在地上的女子,心如刀絞,意識被多年的執念和渴望操控,逐漸沉淪。
他情不自禁蹲下身體,將女子抱進懷裡,眼眶溼潤,“敏敏,是我不對,我錯了,你原諒我。”
女子回抱他,聲音輕柔,“溫郎,我原諒你了,待到夏日,溫郎還為我栽種妙花園的天竺葵可好?”
妙花園是南越都城最大的花圃,每年都有相互傾慕的少男少女在此互訴衷腸。
溫宴辭將懷裡的摯愛抱的極緊,沉迷在現實渴望而不可得的夢境中。
時隔三年,他終於見到了他的敏敏。
……
小湯圓過完了百日宴的流程,林以棠掃視了一圈周圍,溫宴辭還沒回來。
她又看向忙給小湯圓擦嘴的李澤煜,心下一動,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離開樓閣,腳步越來越快。
她要去問問溫宴辭她是如何失憶的,若是他夥同孃親所為,有何快速恢復記憶的法子。
還有孃親那邊到底是何態度,她是否真的要嫁給李澤煜。
林以棠不知溫宴辭到底去了哪邊的偏殿,更不想驚動宮人再傳到李澤煜耳中,憑著這些日子對皇宮的瞭解,慢慢找路。
林以棠一離開,李澤煜就發現了,即便照顧小湯圓,李澤煜的注意力也沒從林以棠身上移開。
或許說從林以棠此次來北澤開始,只要兩人同處一室,李澤煜就時時注意她的動向。
就算兩人不在一處,也有暗衛時刻監視林以棠的行蹤,保護她,定時報給李澤煜。
李澤煜給小湯圓喂完最後一口淡糖水,朝李明稷道:“父皇,小湯圓穿這些有些熱,我帶他去換件衣裳。”
兒孫滿堂,李明稷今日精神氣很足,臉上的笑意就沒下去過,逗了逗小湯圓,“去吧。”
李澤煜一出樓閣,方才帶溫宴辭去側殿的宮人便走上來引路。
李澤煜眼底閃過寒光,捏了捏小湯圓的小肉手,問道:“她可找到地方了?”
宮人道:“奴才方才給寧臻公主引了路,公主現在應該快到了。”
李澤煜貼了貼小湯圓柔嫩的面頰,聲音輕柔。
“湯圓想孃親了,爹爹帶湯圓去找孃親。”
林以棠在宮人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