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澤邊境安南,軍營。
李澤聞躺在主帳床榻上,軍醫給他的傷口換藥,他疼的面色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卻也不吭一聲。
三日前他前往兩國交界處檢視地勢,心口中了暗箭,那箭上塗有劇毒,整整昏迷了三日才醒來。
“須儘快找到解藥,不然殿下的身體撐不了多久。”
李澤聞擺擺手,作勢起身去看邊防圖,據他前幾日的瞭解,南越此次並不是要三座城那麼簡單,更不是好心送瓊華歸國。
他需要寫信上報皇上。
一個時辰後,李澤聞拖著病體寫了兩封信,並著瓊華的血書一同交給送信使。
“有標記的信紙送去太子府,無標記的和公主血書送去紫宸殿。”
李澤聞又交代屬下嚴守陣營,將一切安排好了才支撐不住身體睡去。
睡夢中,他聽到了小楚兒的聲音,小楚兒在耳邊喚他。
起初是她極為刺耳的罵聲,聲音兇的不得了,在他看來還沒他手下的將軍說話聲音大,“李澤聞,你趕緊滾,我這輩子就是進了庵子裡做尼姑也不會嫁給你。”
“李澤聞,我討厭你,你還不如死在戰場上別回來,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你!”
她為什麼罵他,他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這次走之前她沒來送他。
哦,好像是因為他說要跟父皇說娶她,在宮宴上偷偷摸摸吻了她,差點被人瞧見,她整個人氣的話都說不出了。
皇子娶公主,多滑稽的事,她臉皮薄,生氣是應該的,但罵他的那些話也是真痛。
耳邊的罵聲一轉,變成了女子傷心壓抑的抽泣聲,“李澤聞,二哥,我錯了,我不該罵你……二哥……”
李澤聞被耳邊的叫聲吵醒,意識稍稍回籠,逐漸睜開眼,榻邊坐著一個男子打扮的女子,待他看清對方面容,眼裡冒出火,氣的直咳嗽。
“李……李映楚……誰讓你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明溪抱住李澤聞的肩膀,小聲解釋:“我跟忠武將軍一起來的,我怕你真的死了,不然以後就真的沒人保護我了。”
說罷,她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玉瓶,從中倒出一顆藥丸,喂進他嘴裡,“這是我們江家祖傳下來的秘藥,可解百毒,我來給你送藥,你別罵我……”
李澤聞將她擁入懷中,聲音虛弱,“我怎麼捨得罵你,只是你一個嬌滴滴的公主,是怎麼從京城跟過來的。”
“這裡不安全,等會兒我讓人送你去鎮上的客棧,派幾個人保護你,你住在那兒我也放心。”
“我不去,我得照顧你!”
李澤聞難得對她冷臉,“軍營中不安全,這件事沒得商量,你必須去,我有空就去看你。”
明溪有點委屈,她趕了那麼久的路來看他,他就要送她走,眼裡含著水光看他。
李澤聞嘆了口氣,哄她,“你乖點,等回了京城二哥什麼都聽你的,只有這次不行。”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以後不許見忠武將軍。”
——
太子府,李澤煜正在處理公務,面容冷肅。
五皇子黨近來不僅接連檢舉飛鷹衛,還拔了他安插在戶部和刑部的三名大官,朝中竟還有呼聲廢太子,改立五皇子。
都是瞧著姜家勢微,以為他這個太子也跟著不受待見。
可他何時依靠過姜家?
五皇子府裡同從前的姜家差不了多少,都是惡臭熏天。
李澤煜叫來疾風,連參了五皇子好幾本,其中包括私佔良田,豢養死士,就等明日送去皇上那兒。
處理完這些,凌雨呈上二皇子的加急信件,上面說南越在兩國交境處暗藏了五萬精兵,恐有戰事發生。
而李澤聞此次只帶了兩萬兵力。
李澤煜收到信件時,紫宸殿也收到了信件以及瓊華的血書。
李明稷還未瞧完,寧貴妃就抱著那血書哭了起來,跪在李明稷腳邊。
“陛下,瓊華是您的長女,七年前出嫁南越換來兩國安定數年,足以我北澤休養生息,瓊華如今夫君暴斃,留為質子……您不能拋下她不管啊,不然天下民眾也會心寒吶!”
“我可憐的瓊華……陛下,臣妾求您,救救瓊華……瓊華這次若是回不來,臣妾也活不下去了!”
人到中老年就容易念舊,他何嘗不想讓瓊華歸來,那也是他的親女,只是老二說戰事在所難免……
李明稷煩心極了,冷聲道:“先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