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銘這回沒有提出異議,只對溫衍道:“說吧。”
待管家把門合上,溫衍向前走了兩步。
“元帥,我若是無功而返,是要吃苦頭的。”他的聲音很輕,顫得比剛才還要厲害,“求求您,幫幫我吧。”
“我幫不了你。”裴銘搖了搖頭,毫不留情地對他道,“說完了就走吧。”
溫衍的眸光暗了暗。
他向裴銘道了謝,但沒有離開,而是又向前走了幾步。
“這是上好的藥材,是主教大人託我帶來的。”他在裴銘警惕的目光中將木盒放在桌上,開啟盒蓋,把東西推到了裴銘面前,“您收下這個,我也算能交差了。”
那盒子裡哪裡有一片藥材,滿滿當當的都是珠寶,裴銘不耐煩地揮了下手:“拿走。”
像是料到了他會是這個反應,溫衍沒有再勸,他順從地把蓋子合上,抱著木盒退回到了壁爐邊上。
“那請允許我在這裡休息片刻,待衣服幹一些,我就立刻離開。我保證,絕不再打擾您。”他再次垂下頭,低聲道,“願主保佑您。”
裴銘沒再多看他一眼,但默許了他的請求。溫衍也果真不再多說一個字。他安靜地站在壁爐邊烤火取暖,像在扮演一團看不見的空氣一樣,連呼吸都放輕了。
可這平靜只持續了短短几分鐘。
一陣勁風驟然襲過,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像被撞碎了一樣痛,比疼痛更難忍的是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裴銘的動作太快,溫衍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掐著脖子按在了牆上。木盒摔在地上,珠寶叮叮咣咣地滾了一地。
beta感受不到alpha的資訊素,但他能感受到裴銘因憤怒而爆發出的威壓。他雙腳踩不到地,只好往開掰卡在自己頸間的那隻手,可兩人身材體格差距太大,他的掙扎只是徒勞。
好像要被這alpha殺死了。
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窒息感終於消失了。溫衍劫後餘生般地大口喘氣,這才注意到,裴銘的另一隻手中舉著那半杯沒喝完的酒。
真謹慎啊。
他失望地笑了笑。
這夾雜著咳嗽的沙啞笑聲再次激怒了裴銘。他冷漠地盯著眼前的柔弱教士,手上再度發力,捏住了他的下巴。再開口時,話音裡只剩下了輕蔑與厭惡:“你的主允許你做這樣的下三濫之事?”
天空是一片濃稠的黑色,溫衍被瓢潑大雨砸得睜不開眼,臉也麻木得沒了知覺。可那雨水再冰冷,也澆不滅身體裡的燥火。
雨像是在一瞬間停的。奇怪的是,雨雖然停了,雨聲還在繼續。昏昏沉沉中,溫衍感覺自己被人蒙著腦袋裹入一塊厚重的布料,又被抱離了泥濘的土地。
他條件反射地想要掙脫,那人卻語氣嚴厲地說了一句——
“別動。”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今日好像在哪裡聽過……
溫衍想起來了。
好像是傍晚時候看他可憐,把他領進元帥府的那個軍官。
見他不再掙動,邵城把斗篷裹緊了些,扛著他繼續往前走。明明是個教士,卻把自己搞得像塊破破爛爛的抹布,邵城覺得他是自討苦吃,卻也覺得元帥的做法太不理智。
裴銘一怒之下把剩下的半杯酒全給這教士灌了下去,又全然不顧他的死活,命人把他丟了出來。
倘若真的搞出人命,教會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找了間無人使用的狩獵小屋,把溫衍放在席上,又摸索著去點燈。“你不該做那樣的事。”他邊打火邊道,“元帥最恨自己失控,你觸到他的逆鱗了。”
“做……哪樣的事?”
教士虛弱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邵城朝他看了過去。
“酒裡的藥不是你下的?”他疑惑道。
“什麼藥……”教士的話講得斷斷續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火絨受了潮,邵城放下火絨盒,不再和那亮起又熄滅的零星火星子較勁。這件事他本來就覺得蹊蹺——一個普普通通的教士,怎麼可能有本事當著元帥的面給他下藥?
可假如不是他做的,問題反而更加嚴峻。
“真的不是你做的?”他斂容道,“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我可以替你向元帥說明真相。”
那教士卻不再回答他的問題。他的思維似乎已經陷入混亂,只含混地喊熱。
邵城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低聲問他:“你很難受嗎?”
略帶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