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悅:“多謝阿萸圓了我的心頭之好。”
大兄向來穩重,從未如此情緒外露,看來是真喜歡此畫。
陸萸笑回:“阿兄喜歡就好,莫與妹妹客氣。”
一旁的陸純見狀酸溜溜的開口:“也不知明年我生辰時,阿萸會不會也給我驚喜。”
“阿萸的生辰在你之前,你先去準備禮物吧”陸婠笑著打斷。
陸萸的生辰在初夏,一個蟬兒初鳴,綠意盎然的時節,而陸純的生辰在初秋。
“阿萸想要什麼?”兩位兄長齊齊出聲。
這問題讓陸萸一時答不上來,糾結了一瞬,才回:“還是給我紅封吧。”
聞之,陸純嘖嘖道:“每年都要紅封,真俗。”
“有了銀錢,待我想要什麼時可以買呀”陸萸急道。
見妹妹急得臉都紅了,陸弘笑道:“莫要打趣阿萸了。”
陸純笑著去看畫,突然“咦”的一聲,道:“一竿翁的畫怎麼多了個小童。”
“方才沒仔細看,果真有個小童”陸婠也驚奇道。
“這很奇怪?”陸萸有些不解,她對字畫之類可真沒什麼研究。
“一竿翁以往的畫無論四季變化,無論山水幾何,永遠只有一個垂釣者者和一根魚竿”陸弘解釋道。
陸萸心裡咯噔了一下,莫不是曹壬被人騙了?小心道:“那或許是現在有晚輩陪他垂釣?”
“我也是這樣想的,畢竟這畫確實是真跡”陸弘愛不釋手的看著畫回。
陸萸這才鬆了一口氣,真是虛驚一場,一看那曹壬不食煙火的樣子,被騙的機率太高了。
大家一起賞過畫後,陸萸聊起建業城好吃的點心,陸純告訴她趙記食肆新出了一種芝麻酥很美味,她便悄悄記下了。
入冬後,陸婠除了習琴棋書畫還需抽空苦練女紅,每日都非常忙,想要成為合格的南安王世子妃,她只能比任何人都努力。
一個庶出的女孩若是太有野心和鬥志,估計也沒有哪個嫡母會喜歡,所以陸萸一直鹹魚中。
她除了認真習字練字,其他的都只是隨便學學,至於樂器,時至今日她還沒選好學什麼,終於等至十五這日,她一大清早就偷偷摸摸帶著銀杏出門了。
今日的建業城下起了雨夾雪,至趙記食肆時,因時辰尚早,店內也沒什麼顧客。
這個時代和唐宋時期不同,商業經濟不是很發達,也就建業這種人口密集的歷史重城才能開起一些店鋪,但其背後皆是世家的手筆。
如今的世家壟斷了一切,世家大族衣食住行皆能自給自足,他們向來以經商為下作,這些商鋪能開起來,也只是奔著賺點小錢去的,畢竟沒人會嫌錢太多,比如這趙記食肆的後臺,據說是江東張氏。
銀杏和店小二說明來意後,店小二熱情的把芝麻酥端出來,然後當著面邊打包邊道:“女公子來得正是時候,小食剛剛出爐。”
陸萸想到建初寺離這裡還有段距離,擔心道:“冷了可會影響口感?”
“女公子放心,冷了也不會影響品嚐”小二笑著回。
銀杏這才把銀兩遞給小二,然後帶著紙包離開食肆。
在路上,眼看雨勢不見減小,反而似飄起了細雪,銀杏擔憂道:“若是君期公子沒去建初寺,您豈不是白跑一趟?”
陸萸卻笑笑:“怎會白跑?那是他沒口福,我可以留著自己吃。”
想想食肆的點心比陳記鋪子裡的還要貴,陸萸就肉疼。
銀杏聞言,唯有無奈一笑。
至建初寺,因是十五,寺門大開,哪怕如此寒冷的天氣,仍有來來往往的香客,門口早已牛車塞途。
陸府的車伕停下車和前面的人逐一打招呼,那些車伕們看到牛車上鑾鈴旁明晃晃的陸氏的標記後,不約而同的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在初一十五上香的日子裡,身份不夠的人家連車都沒機會駛得離太初寺太近,這就是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陸萸再一次直觀的感受到與新時代之間的差異。
在寺廟的佛像前眾生平等,可寺外的世界不是,古剎悠悠,建初寺在嫋嫋香菸和梵音中散發著佛門特有的莊嚴和肅穆的氣息。
下了車,主僕二人又接著走完數不清的臺階後,才終於到了大殿門口,剛想找個小和尚打聽老王妃在何處禮佛,抬首間,便看到了在殿內佛前虔誠參拜的曹壬。
在嫋嫋檀煙中,佛像慈悲安詳,注視著芸芸眾生,曹壬那張清俊明媚如純雪的臉,在香菸繚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