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竿翁”就是曹壬,這些年,他不願意和外界有太多交際,閒暇時間很多,都是用來看書、釣魚和作畫。
某一天,江澈告訴他:“作畫水平好壞,只能靠大家驗證。”
出於好奇,他讓方言將畫送去建業城的書肆,因對金錢沒什麼有概念,一直都是讓方言隨便賣。
今日,他去書肆不是為買書,而是想問問都是些什麼人買一竿翁的畫,而掌櫃也不知他身份,只是看他通身貴氣,便多了幾分熱情。
想起陸萸今日說一畫難求,他問方言:“日後,我也能賣畫養活自己吧?”
他的思維太跳躍,方言愣了一下,回:“少主出身富貴,何須考慮這些?”
曹壬卻邊淨手邊自語道:“也不知一幅畫可以換幾份米糕。”
言罷,也不理會屋內二位侍人,徑自走了出去。
方言和江澈一時面面相覷,少主突然變得有煙火氣了,是不是應該向老王妃報喜?
翌日清晨,陸萸剛梳洗好,木槿就報江澈正候在院外。
想到畫,陸萸踩著木屐興奮地奔向門口,“噠噠噠”的聲音如此的歡快。
當江澈看到陸萸著青綠色衣裙,一臉笑意盈盈飛奔而來時,也突然想起了青團。
他拱手行禮:“卑職奉少主之命給女公子送畫。”言畢,轉身從身後僕從手中拿過木匣遞給陸萸。
裝畫的木匣看不出是什麼名貴木材,但盒面雕刻的精美絕倫。
陸萸驚喜道:“君期真是有心了,竟已替我包裝好。”
江澈卻在心裡道:少主根本不知道送禮物要包裝。
小心翼翼地接過畫,陸萸問:“昨日的米糕,君期可還滿意?”
江澈心中想著:滿意得恨不得把包裝紙都吃了,但只是笑笑:“尚可!”
臨行前少主再三交待,想辦法讓陸萸再找些吃食與他分享,江澈對自家少主這種騙小孩壓歲錢買零食的行徑有些鄙夷。
特別是這幅畫對少主而言輕而易舉就能完成,少主卻總還惦記著和人家搶零食。
只是尚可?陸萸微微蹙起眉頭,除了這個,她一時想不起更好吃的了。
見小女孩一臉糾結,江澈有些不忍。
沉吟片刻,陸萸笑道:“這幾日,我再問問親朋好友,若尋到美食,定與君期分享。”
“不急,少主每月十五都會陪老王妃去建初寺禮佛,您自可去那裡尋少主”江澈厚著臉皮替自家少主回道。
“好的,替我向君期道謝,屆時我去建初寺找他”陸萸笑著回。
江澈見小女孩一派天真可愛,心中愈發不好意思,抱拳行禮後匆匆離去。
回到芝蘭院,銀杏看著木匣道:“君期公子真是大方,這般難求的畫說送就送了。”
陸萸開啟木匣,拿出畫細細看過後,邊將畫卷起邊道:“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他送畫與我。”
木槿和銀杏皆愣了一下,才道:“婢子省得。”
把盒子放書架上後,陸萸嘆道:“他說我是他的小友,那就永遠只能是小友,你們可懂?”
木槿和銀杏齊齊點頭,世人皆看重身份,君期公子和女郎君有如雲泥之別,他們如何能不懂。
“一幅畫而已,他或許根本不在意,送了就送了,我若為此忘乎所以,那才真是不該”陸萸看著窗外不知何時開始飄落的雨,吶吶自語。
陸萸生母早逝,伺候的侍女們竟然合夥乳/母虐待不會說話的陸萸,害的陸萸整日生病,後來魏氏把那些人都發賣了還給她遷至芝蘭院,木槿和銀杏因為懂事乖巧所以在那時候被安排到陸萸身邊。
二人剛開的時候打起十二份的小心認真伺候,唯恐伺候不周到被髮賣,好在陸萸雖話語不多卻非常懂事,有時候甚至懂事得不像一個小孩,為此,陸萸問他們:“你們怕嗎?若害怕,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二人忙搖頭:“婢子不怕。”
他們很清楚,跟著一個聰明懂事的主子,比跟著只會闖禍的主子強萬倍。
自那日起,他們主僕三人愈發的有默契,而且他們也感受到了陸萸對他們的好,那是發自內心的好。
至陸弘生辰,當陸萸親自把畫遞給陸弘時,最先激動的是陸婠,她一臉不可置信地問:“你如何買到的?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
“我從去年就交了定金,一直等到昨日才拿到,正熱乎著呢”陸萸甚是得意。
陸弘小心翼翼的展開畫,確認過是真跡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