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萸不知身後曹壬的一番心思,只是匆忙趕回停車的地方。
陸婠和兩位兄長早已等在路口,見到陸萸,陸婠忙走上前拉過手,關切道:“可被嚇到了?”
搖搖頭,陸萸張開嘴給陸婠看,苦惱道:“成了漏風嘴了。”
“噗嗤”陸婠笑出聲來,牽著陸萸的手向自己家的牛車走去,安慰道:“沒事,很快就能長出新的。”
陸萸讓江澈給陸婠送信後,楊氏姐妹想等著陸萸回來再走,畢竟他們自己理虧在先。
可陸婠心底有怨,便也沒有什麼好臉色,不冷不熱的回了句:“家妹剛遇險,還是莫讓她看到你們,免得又受驚嚇。”
楊氏姐妹聽了,唯有尷尬的自行離去。
陸萸如今聽姐姐提起這事,笑道:“我也沒受傷,還欣賞了林間美景,這事就算了。”
誰讓人家的父親是自己父親的頂頭上司呢?唉,小孩子之間有點小矛盾很容易就忘記的,陸萸這麼想著。
陸婠卻不剛想回話,身後一個聲音喊道:“還請女公子留步。”
姐妹二人回頭,見一個少年急匆匆追了上來,在二人面前站定後,對陸婠拱手行禮道:“母妃已邀請使君夫人做客,善,期盼與婠妹妹再會。”
陸萸這才知這少年是南安王世子曹善,她剛見過曹壬,所以曹善已不能驚豔到她,雖然兄弟二人長得破為相似,但曹善的臉上更有朝氣。
曹善,字元襄,寓意才貌雙全,這才像一個真正的少年,生機勃勃,如灼灼驕陽,讓人觀之目眩。
收回視線,陸萸偷偷瞄了眼一旁的陸婠,見她眼中看不出羞澀與歡喜,唯有平靜,這才是陸萸認識的姐姐,冷靜、睿智。
南安王世子早有才名在外,聽聞時有驚豔的詩作流出,還寫得一手極好的字。今日見到真人如此器宇軒昂、風度翩翩,又聽了他幾首新作,上巳日踏青的貴女們更是對他深深折服,心底早已芳心暗動。
唉!可惜已經訂婚,如今見曹世子對陸家女郎如此上心,瞬間碎了一地芳心。
“下次再會”陸婠仿若沒看到曹善身後那些貴女不捨的眼神,只是大方回禮。
曹善離開後,姐妹二人也沒多做停留,跟著兩位兄長去找自家的牛車。
“世子的文采當真令我等折服”二兄陸純邊走邊嘆道。
陸萸奇道:“比大兄還厲害嗎?”
一旁的陸弘點點頭:“吾自愧不如!”
江左陸氏如今最讓人矚目的是遠在荊州的荊州牧陸廣及其三個能征善戰的兒子,但二房長子陸弘的文采卻也一直受到江左文人雅客的好評,都稱其還未加冠便有如此才能,將來入朝堂封侯拜相完全不是問題。
如今得陸弘如此高評,看來南安王世子當真有兩把刷子。
思及此,陸萸笑著扭頭悄聲道:“他竟是這般優秀的兒郎,妹妹唯有恭喜!”
“休要胡鬧,快些上車”陸婠羞紅著臉快步進入牛車。
第一次見自家姐姐惱羞成怒,真是難得,陸萸扭頭對陸純做個偷笑的表情,才跟著上了車。
陸弘身為長兄,常見弟弟妹妹們打鬧,如今覺得陸萸說話不合禮數,卻又捨不得出口教訓,唯有無奈一笑,催弟弟快些上馬。
牛車緩緩駛回建業城,城外的景色因金烏西墜,被鍍上一層金黃,遠處已有裊裊炊煙升起。
進城後,路過陳記點心鋪,陸婠掀開簾子,對陸純道:“阿萸今日受了驚嚇,阿兄去買些豆沙米糕來。”
正打盹的陸萸忙醒過來,湊近視窗:“阿兄莫要破費了。”
陸純卻笑回:“阿萸今日沒了兩顆牙,米糕軟糯,正合適。”
言罷,不待陸萸開口,他便快速離去了。
過會,一包熱騰騰的桂花米糕從視窗遞了進來,“快趁熱吃”
接過米糕,陸萸咧開嘴笑道:“謝謝阿兄。”
陸純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莫要和我如此客氣。”
放下簾子,陸萸小心將紙包開啟,看著眼前散發陣陣香味的米糕,她的鼻子微微發酸。
“可是太燙了?”見陸萸遲遲不吃,陸婠問。
搖搖頭,陸萸含淚看著米糕:“不捨得吃。”
輕嘆一聲,陸婠笑道:“真是傻瓜。”
說著,她伸手取下一小塊,然後塞進陸萸口中,她知道這個妹妹從小就懂事,但有時候懂事得讓人心疼。這次若非江澈及時將訊息送至翠微亭,她和楊琇瑩或許會鬧得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