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伕一臉焦急,語氣十分嚴重,趙歸年卻沒當回事,拉著陳天默先坐上了馬車,然後責道:“阿杰啊,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遇到事情的時候千萬要沉得住氣,不能一驚一乍的!那古人都說了,凡是做大事的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家裡能有什麼大事,叫你這麼慌亂?讓我朋友看了都笑話咱不像是大戶人家!”
陳天默聽的忍不住暗笑,心道:“剛才你可不這樣,我再沒見過哪個體型如你的人能那般健步如飛……”
叫阿杰的馬伕也是不大服氣,瞥了陳天默一眼,嘀咕道:“東家的這個朋友怎麼沒見過?”
“沒禮貌!”趙歸年瞪眼道:“這位朋友是天降貴人,是我的小恩公!你高低也得叫聲陳先生!”
“哦~~陳先生好。”阿杰打了聲招呼,便駕起車來,馳的飛快。
陳天默察言觀色,看阿杰的模樣,覺得趙家可能是真出了大事,便說道:“趙兄莫要客氣了,還是家裡的事情要緊。”
趙歸年這才慢條斯理的問道:“說吧阿杰,家裡怎麼了?是豬出圈了還是狗跳牆了?”
阿杰悶悶說道:“大爺來了,說是小少爺快要死了。”
“哦,就這——什麼?!”
趙歸年一個激靈,猛地在車廂裡站起來,“咚”的把頭撞在,差點捅破!
他也顧不得疼痛,急問道:“我的好大侄兒怎麼了!?”
阿杰嘟囔道:“我也不很清楚,大爺哭喪著臉,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太太也很著急,催著讓我來找你,我也就只聽了那麼一嘴。”
趙歸年捂著頭罵道:“死殺才!這麼大的事情,你還跟沒事兒人一樣,倒是把車趕快點啊!”
阿杰:“……”
剛才是誰說要沉得住氣,不要一驚一乍的?!
他揚鞭催馬,把那馬車狂飆起來。
趙歸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喃喃說道:“可憐我們趙家就只有這一脈香火,千萬不要出事啊!出了事,可要了親命了!”
陳天默忍不住說道:“趙兄,家事要緊,把車停下,讓我下在路邊,你們快些回去處理吧。”
“啊?”趙歸年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沒事沒事!我可不是半路拋下朋友不管不顧的人。嗐,小兄弟,你是個有本事的大能人,你得去家裡,說不定,我們弟兄爺們還得指望你幫忙呢。”
陳天默頷首道:“好說,只要能幫得上忙就好。”m.xζewen.
趙歸年嘆息道:“小兄弟你不知道,我們趙家的香火一直不旺,我爹就生了兩個兒子,一個是我,另一個是我大哥,叫趙鶴年,我呢,成婚好多年了,家裡那口到現在連根毛都沒生出來!我那大哥連生了四個女兒,才有個兒子,今年剛六歲,小名壽兒,他是我們趙家唯一的指望啊!這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陳天默道:“彆著急,回去看看再說。”
“嗯嗯~~”
馬車一路疾馳,很快便到了趙家,趙歸年匆忙下車,因為著急,還幾乎摔一跤,讓陳天默扶了一把,才算是能走穩當。
“阿杰,大爺在哪兒呢?”
“在廳裡。”
“哦!”
趙歸年引著陳天默直奔廳堂,過去的時候,但見一個佝僂的背影朝著門口,是個男人跪在地上,嘴裡嘀嘀咕咕,像是在祈禱。
“大哥,你怎麼跪在這裡?壽兒呢?他到底怎麼了?!”
趙歸年大嗓門,連趕著問。
“我在求神明保佑,可千萬不要壞了我這點骨血啊……”
趙鶴年沒有起身,嗓音透著無盡的憂慮和疲憊。
陳天默瞥見那廳堂北牆上,供著一幅觀世音菩薩的畫像,趙鶴年正是在拜她。
“哎呀,你先起來!”
趙歸年硬生生把自己大哥拉扯起來,催問道:“快說,壽兒他怎麼了?!”
趙鶴年起來了,看了一眼陳天默,陳天默也在此時瞥見了他的模樣,只三兩眼,便瞧出了許多徵兆,不由得暗暗的嘆息了一聲,心道:“此人是趙歸年的大哥,也不過是四十來歲的年紀,可面容比六旬老漢還要顯老!左眼淚堂低陷,晦暗無光,皺紋深刻,當是子嗣有異。更兼面上奸門有異,魚尾不整,四煞單守,應在他妻子那裡,也是不祥之兆!人生大不幸之事,恐怕都得讓他給趕上了……”
“大哥,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恩人,大能人!咱們壽兒的事情,不必揹著他說!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