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急匆匆要走，陳天默也默默的跟了上去，肖菩薩看見，便皺眉問道：“他也要去麼？”

趙歸年點頭道：“陳老弟也不是凡人，一起去吧。”

肖菩薩不悅道：“趙老闆這麼說，是對老夫的本領不太信得過麼？”

趙歸年臉色一變，連忙陪笑道：“那怎麼會呢？您誤會我了，我是最佩服您的，真把您當神仙一樣看待，哪裡可能信不過？”

趙鶴年卻覺得肖菩薩是對陳天默有意見，不願意讓他隨行，當即說道：“陳老闆是外人，就別跟著去了，幫不上什麼忙，反倒給肖菩薩添亂，就留在這裡吃飯吧。”

陳天默：“……”

自成名以來，他到哪裡都是被恭維被尊敬被崇拜的物件，哪怕是敵人，也不敢小覷自己，何曾受過這樣的輕視？

說自己幫不上什麼忙，還說自己會給人添亂，只配吃飯，簡直豈有此理？！

尤其是他這幾日來受到哥老會從上到下各路大人物的無盡逢迎，優越感已然深種，如今再受冷落，那份落差，如何能忍受得了？

陳天默真想拂袖而去，一走了之，可又覺得像是被肖菩薩比下去了一樣，尤其是沒摸清楚肖菩薩的底細，這也是一種難忍的煎熬。

更何況，他還想要見見那三寶鏡臺呢，如何能不去？

正在陳天默氣悶之時，趙歸年說道：“活神仙，那照片裡的手，就是陳老弟發現的！他跟我一樣，都是開古董店的，不說別的，眼明心細總還是有的，去了說不定又能發現什麼細枝末節、蜘絲馬跡，您說呢？”

肖菩薩這才鬆了口，說道：“買賣古董，確實得要有一份好眼力。不過，就算是再好的眼，也瞧不見魑魅魍魎，鬼祟邪穢！唯有神目如電，才能洞鑑萬物！老夫六十年的功力，可不是你們能比的。”

趙歸年連忙奉承道：“那是當然，活神仙的眼睛，那就是如電神目！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肉眼凡胎，怎麼可能比得了？也只有您能看見那些鬼鬼祟祟，我們不過是睜眼瞎。”說著，還連連衝陳天默使眼色，意思是叫陳天默也恭維肖菩薩幾句。

陳天默都快被氣笑了，你神目如電？我怎麼一點都不信呢！

本人的夜眼、法眼、慧眼三大目法全開，也沒有吹噓成這個樣子，還六十年的功力，真是倚老賣老！.xlwen.

這種被輕視，被奚落，被嘲諷，被冷落，被嫌棄的滋味，著實是不大好受，但陳天默決定忍下去。

就等著看你活神仙肖菩薩施展神通！

要是你真有能耐，我陳某絕無二話，奉上膝蓋！

要是你濫竽充數，招搖撞騙，那我也定然叫你好看！

想到這裡，陳天默深吸了一口氣，道：“在下活到現在，還從來沒有見過像肖菩薩這樣的高人，更沒有見過如電神目，今天也想開開眼，長長見識。肖菩薩請放心，在下絕對不會給您搗亂，更不會誤了您的事兒。”

肖菩薩“嗯”了一聲，似乎滿意了起來，說道：“年輕人，沒有見過世面，不知道天高地厚，確實該開開眼界，多看，多聽，多學，少問，少打聽！這位陳老闆既然虛心好學，想長見識，那就跟著吧。”

“多謝肖菩薩。”陳天默咬牙說道。

“走吧走吧。”趙鶴年催促道。

……

趙氏兄弟的住處相隔確實不遠，眾人坐上馬車，不消一刻鐘的功夫，轉過一條老街，便已到了。

趙鶴年也不理睬下人們的問候，引著眾人便直奔內堂。

“天殺的，怎麼才回來！”

一個婦人在床邊坐著，看見趙鶴年，便起身撲打叫罵：“把兒子丟給我一個人看管，你也豁得出去！？”

想來是趙鶴年的妻子了。

陳天默望向那床，見一個男孩兒躺在被窩裡，就露著一張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雙眼緊閉，嘴唇發紫，只能勉強聽見有微弱的呼吸聲斷斷續續，果然是氣若游絲，魂牽一線，行將就木的狀態。

陳天默開啟法眼，凝眸去看，忽見東一團西一簇，滿屋子的邪氣流竄，飄忽不定，登時吃了一驚，心道：“好厲害！”

他又四下裡掃量，看那所謂的“三寶鏡臺”，卻沒有發現屋裡頭有任何鏡子存在。

只在床頭斜對角的牆下，有一大塊黑布蒙著一物，似乎是鏡臺的模樣，卻不知道為什麼給遮蓋上了。

“別鬧了！”

趙鶴年吼道：“不是告訴你了，我去請活神仙了回來救壽兒的麼？！這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