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種傳承了幾百上千年的世家總有些腌臢事,卻也沒想到能做出讓自已兒子流落在外,沿街乞討的離譜地步。
安羽丞聽得津津有味,全然已經忘卻這位戲裝姐姐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追問道,“後來呢?”
梁飛燕的語調輕柔,將那段塵封的秘聞娓娓道來。
“師棋宵他也真是命途多舛,在十六歲那一年,被師家找了回去,因為師家長子得了急症不行暴斃而亡,他便成了家中唯一的男丁。在外流浪了十年之久的師棋宵,早已學會在大人之間斡旋,心思深沉且善於隱藏。裝出一副勤奮好學的模樣,惡補早些年虧欠下的功課。”
她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如若不是我說,你們可能都不敢相信,他那手瘦金體,是十六歲才開始練習的,十六年間,這是他第一次握筆。
練習懸絲傀儡也是一樣,旁人只道他天賦異稟,是繼師無怨後最有靈氣的一任傀儡師,卻不知他夜夜偷偷練習,生怕會被他人瞧不起。這之後很久,師棋宵都本本分分盡好一個家主的責任,孝敬父母,操持內外,師家也算因他過了幾年平靜而富餘的日子。
直到他得知,兄長的死並非急病暴斃,而是被點睛傀儡逆主,反噬而死。他才查到師家每任家主都活不過四十歲這個真相,那年他已經二十三了。他本就對這個涼薄的家族無甚感情,壓制已久的恨意早就在他的血液裡盤踞生根,他開始佈下一張狠毒的棋局。
先是透過生辰八字找上了當年已經小有名氣的我,到我家中提親。母家是戲曲世家,與他也算門當戶對,我更是被他玉樹臨風的外表迷惑,與他幾次私下會面,都覺此人溫文爾雅,體貼入微,求著我父母同意了這門親事……
江南女子擅長針線活,在出嫁前要繡制一條手帕給夫家,一是作為定情信物,二也是要看該女子是否賢惠持家。我從小跟母親學戲曲,對女紅這東西並不感興趣,卻也在出嫁前繡出了一條鴛鴦手帕。
他不知那上面點點紅線,皆是我心頭血所染。十指連心,我整整刺了三十六下手指,但心裡滿是甜蜜,連疼痛都感覺不著了。”
梁飛燕在說這段話時,臉上露出小女兒的羞赧與深藏的愛意。
我也明白為什麼安羽丞會被梁飛燕盯上,包著那串嘎巴拉的手帕,多半正是梁飛燕送給師棋宵的那條!
安羽丞隨手就把人家定情信物扔進了垃圾箱,女鬼不跟著他跟誰啊!
我看向安羽丞,發現他也向我瞥了過來,眼底盡是懊悔。
“嫁入他們師家後,我沉浸在師棋宵營造出的愛河中,很快就與他生下一女,小名晚兒。我那時怎知,他對我說得每一句話,甚至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表演給我看。為了完成這一局棋,他不惜拿自已作餌,十年如一日的陪我上演恩愛夫妻的假象!
就連那條手帕,他都貼身攜帶,連睡覺也不曾離身!
直到晚兒十七歲那一年,他剛好四十,主動提出要給晚兒辦生辰宴,我同意了。可他卻在宴會上,親手把我們的女兒送入煉獄……”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