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沒想到,居然如此給自己的家人開了條“活命之路”。
但事情已到了這般田地,姜誠已不僅僅開溜了這麼簡單的事了。
況且聽汪百全的意思,他也只能帶走姜誠夫婦——其他人咋整?
姜誠可不是獨自逃走,不管兄弟的性格……況且這兒還有張漢卿夫婦。
看在帥爺一路庇佑自己的面子上,姜誠不可能丟下他;至於大姐,更是她吉林生意的合作伙伴,更是不可棄!
彷彿是看穿了姜誠的這心思,汪百全很是為難地說道:“姜爺,不是小的不是,而是……而是真要把您幾位一塊帶出城的話,轉瞬就會被發現的!”
“我們家長官,在錦州的這段日子,可沒少在城內佈置耳目,我最多隻能領走三兩個的——”
就是在等他這句話,姜誠馬上拍板道:“成,三兩個就足夠……你去把我這三個女眷帶出城,”
“送往金家屯子我護衛旅李石頭處,我姜誠必有重謝!”
汪百全吃吃地回望姜誠:在他不算少的閱歷之中,這幫子長官們遇上強敵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貪生怕死又臨陣脫逃的種。
別說能把生的機會留給女眷,有的時候嫌女人礙著跑路,當場斃了的都有。
“姜爺,您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感嘆了句,汪百全也沒墨跡,畢竟他知道自家長官有可能隨時都會回來,真到那時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張廷雪也沒耽擱,就在姜誠放話的時候,她已經邊落淚,邊小心地打點好行裝了。
不捨歸不捨,但她也很清楚,自己此刻不走,反而會成為男人們的絆腳石。
幾乎就在汪百全帶著這些少夫人們,從張家的後門溜走時,張景惠怒氣衝衝地殺了回來。
老王八蛋被大帥那封帶有極具威懾性質的電報,氣得牙根直癢癢……一聽姜誠這混球居然要見他,就帶兵衝了回來。
旋即把會面安排在二樓的廳堂內,除了姜誠和葉海韓明兩位護衛,馮庸楊宇霆也緊跟到場。
楊宇霆還算鎮定自若,馮庸卻已按捺不住,連連說著五叔千萬別亂來,這恐怕是一場誤會云云。
可他的話剛落音,段芝貴父女卻被幾名槍手押著進了門。
姜誠目光驟然冷了幾分,楊宇霆旋即輕輕地敲了敲長條桌:“敢問您,這是什麼意思?”
端坐在長條桌首坐的張景惠,卻半仰起臉對他露出輕蔑的笑容:“總參謀長如此聰明,居然看不出是什麼意思嗎?”
後牙頓時崩了兩聲,楊宇霆登時怒容上臉。
但他什麼都沒來得及說,身旁的姜誠輕輕探出一手,在他手肘按了按阻止他開口。
“五大爺,要說狠,您應該是恨我姜誠才對吧?”
那笑容豈止是蔑視和嘲諷,姜誠每個字透露著極端的鄙夷,“當著咱們即將上任的段督軍,咱們可以好好敘敘舊啊。”
說到這裡,姜誠的神情更是冷傲了幾分,“您當初貪湯二虎的部隊,沒想到被我姜家佔了便宜——可我去撿那4000萬的裝備,途徑錦州燒了張海鵬的糧倉,不是幫了五大爺您?”
“是,後面的事情你我是生了嫌隙結了樑子……但咱有一說一,您是該恨誰呢?”
“小日本子在你我中間來回利用多次……連您的愛將李守義都命喪黃泉,呵呵,我姜飛瀾想請問五大爺,您是繼續打算作個大死,跟大帥和整個奉軍作對!?”
張景惠冷笑,卻先斜睨了一眼段氏父女,才緩緩把目光轉向姜誠:“飛瀾啊飛瀾,你們幾個都死到臨頭了,還想把你我之間的樑子,說成是太君們給的?”
“我也不怕告訴你,遠東的勢力誰是最能耐的一支,還不就是日本人?”
“向著日本人總比向著他張小個子強!老子他媽的跟了他二十年,都沒跟了太君兩個月給的多!”
“錦州現在兵強馬壯,源義正長官給了我一個大隊的裝備,十條大黃魚,還把吉林督軍許諾給了我!”
楊宇霆氣得攥拳,段芝貴也是黑了臉連連罵他卑鄙無恥;
反倒是姜誠竟哈哈大笑起來:“五大爺,其實在您出這番反間之計,謀我這吉林督軍之位,我還真是欽佩您這出連環計——”
說到這兒,姜誠忍不住搖頭大笑起來,“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這計策,居然是小鬼子給你出的!”
“張景惠,我還真是大看了你的腦瓜子了。”
森然的話語透著異常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