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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是已經斃命的敵人被炸得橫飛而起,殘肢斷臂在半空中飛舞。小南京傻眼了,眼睛直直的瞪著前方,使勁拉扯李二毛看這駭人的一幕,嘴唇哆哆嗦嗦卻說不出一個字。

敵人的機槍一啞火,五連戰士頓時如蛟龍出洞,以班為戰鬥小組,邊掩護邊朝山頂進攻。

與此同時,我軍兄弟部隊的炮兵也對敵人的炮兵陣地展開了滅絕式轟炸。儘管敵人的步兵作戰勇敢,確實給我軍穿插部隊造成了極大阻力,也實在是一支勇猛之師,但他們的炮兵部隊與我軍炮兵卻不是一個量級的,準星差,只要露頭時間過長,基本上就被我軍炮兵殲滅。不消片刻,敵人的炮擊停止了,一連也成功佔據山頭。

經過一番清點,此次戰鬥共擊斃敵人十二名,繳獲機槍兩挺,還從一具屍體口袋裡搜出兩塊上尉肩章,戰士們估計,這支人數不多的隊伍一定是敵人的特工分隊。也許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我軍炮兵作戰會如此勇猛,敢冒著強大火力近距離開炮,而造成的後果對於敵人而言無疑是滅頂之災。這次戰鬥也給二營提了個醒,如果天色再晚點,這支人數不多的敵人對二營乃至炮營造成的危害絕不是目前這種效果。

戰鬥結束,山谷內出現短暫的沉寂。隨著揚塵逐漸沉澱,被炮擊過的地方顯得猙獰突兀,到處是彈坑,斑駁的石塊碎片與斷裂的樹幹充斥眼簾。

柳青從被炸成齏粉狀的覆蓋物中鑽出,猛烈咳嗽兩聲,開始大口喘氣。腦子裡還是混沌一片,他渾身篩糠似的抖,機械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菸,摸出一根點著後,吸了兩口,情緒有了少許平復,僵直的雙眼一寸寸的朝山坡看去。突然,他飛快鑽出隱蔽地點,像個無頭蒼蠅在廢墟中跌跌撞撞。

“周少華,周少華——”

柳青奮力呼喊,在剛才周少華的藏身處查詢,卻只看見一堆凌亂的樹枝與碎石。心一沉,他一邊手足並用搬開眼前的幾叢樹枝,一邊大聲呼喊戰友幫忙。然而,戰友還沒循聲趕來,他就一眼觸及到了周少華血肉模糊的身體,只能看見上半身,下半截軀體不見了。就像被猛拳擊中,柳青腳下一虛跪倒在地,眼前的一幕不忍睹視,淚水不由自主奪眶而出。

48 空罐頭盒的妙用

每次劇烈的炮擊過後,暴雨總會不期而至。濃雲遮蔽,吞噬了今晚最後一絲光亮。

為給炮營提供安全保護,二營以連為單位劃分了警戒線,七連的駐防地在一片小山包的突出部,戰士們一到指定位置,立刻動手挖戰壕。此處山體表層為泥石混合結構,一鎬下去,往往火星飛濺,加上樹根盤結,戰士們修築工事的進度很慢。連續奔波作戰了一整天,這麼晚還在賣力勞動,這對戰士們的體能提出了嚴峻挑戰,可工事是必須修築的,下半夜的安全就靠它保障,戰士們只能咬牙堅持。但有些戰士見交通壕基本成型,就不願繼續挖藏身的貓耳洞,採伐了幾株樹枝墊在屁股下,打算就此休息,誰知剛坐下不久,寒冷很快侵襲全身,凍得直哆嗦,又只得爬起來繼續揮汗。延綿數百米的七連防禦陣地無人說話,只有鐵鍬鐵鎬與石塊交碰的聲響。

隨著時間推移,戰士們相距不過兩米也看不清對方長相,天徹底黑了,工事主體修建不管達不達標也只能到此終結。最後,戰士們將空罐頭盒用刺刀絞碎,扔在陣地外的斜坡上,形成一道天然防禦。因為越南人喜歡打赤腳,這麼做一可以對來襲之敵造成損傷,二是隻要敵人弄出半聲響,就能給哨兵提醒。一切準備就緒,各排派出哨兵警戒,並依次傳達了一個最新上級指示:保持靜默,不得看見明火,如果晚上遇敵偷襲,就地反擊,打死不能動。

雨下得小了,黑暗越發濃厚,周遭的群山一幢幢的聳立,如潛伏的怪獸。十公里外,兄弟部隊攻打縣城外圍的槍聲一直沒停,戰鬥異常慘烈,獵獵的風從七連戰壕掠過時,猶帶著嗆人的硝煙味。炮營的彈藥很快打空了,炮營陣地陷入死寂,而後勤補給遲遲沒到位。

這是七連戰士進入越南第一次休息,儘管有了能睡覺的時間,可戰士們無法進入夢鄉。一是太冷。戰壕的積水足有腳背深,現在成了泥湯,藏身的貓耳洞儘管用樹枝墊了底,上面再覆蓋上雨披,仍舊潮氣逼人,深寒刺骨。二是為戰事揪心。戰鬥持續的時間越長,意味著進攻受阻,不可避免的我軍傷亡會很大,這是戰士們都不願去想又不得不考慮的問題。三是戰士們都很緊張焦慮,內心的窘迫感一直如影隨形控制著人的神經,天一黑,這種強烈的壓抑感更甚。此外,戰士們此前也沒有枕著槍聲睡覺的習慣。

程剛給自己的藏身處做了特別處理。用一堆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