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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了房頂。

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熊志兵才從心緒神遊中驚醒,赫然發現少了四名戰友,更離奇的是,好端端的房頂被某種神力摧枯拉朽弄沒了影。

日漸西陲,陽光已不如白天毒辣,風卻停了,狹窄擁擠的養豬棚仿如蒸籠且臭味逼人。

李二毛渾身上下被汗水浸透,如剛從水裡撈上來一般,卻站得比松柏樹還筆挺,瞪著躺在圍欄裡的老母豬和豬仔發呆。他保持這種姿勢已整整一下午,這段時間裡,他記得母豬拉了兩次大便三次小便,而豬仔大小便的數目實在太多,已經數不過來了。從吳大娘家房頂掉下去的那一瞬,他就知道禍闖大了,果不其然,連長帶著一群人聞風而來,不僅剝奪了他們亡羊補牢的權利,還將他們關進了連隊炊事班的養豬棚。王連長大發雷霆的說:“狗日的,一個女人就把你們的魂弄丟了,你們有本事讓連里老母豬的魂丟了!”

“站好!”門口負責監督的哨兵聲色俱厲,大概開晚飯了,臨行前給個口頭警告。遠遠的,仍傳來哨兵的嘀咕,大意是七個不知死活的王八蛋害他站了一下午的崗。

“抱怨啥?屋簷下站崗,沒太陽沒蚊子,愜意著呢。”李二毛緊繃的身體鬆垮下來,看了看其餘六位共享集體待遇的戰友,有氣無力的說:“稍息。”

豬棚裡出現細微的響動,李二毛不用看就知道他們在調整姿勢,鬆緩早沒了知覺的雙腿。他的興趣依然集中在那頭肚皮起伏不定的母豬身上,長嘆:“我是造了什麼孽?下鄉給公社打豬草,到了部隊給連裡餵豬,到現在就想跟母豬換個地方,它那涼快。”

陳光輝黝黑的臉如抹了層黃油,亮閃閃的,油光可鑑。他塊頭大,體能消耗也最大,因為脫水,嘴唇周圍有了一層粘稠的白沫,咽口水都覺得是苦的。他的積怨也最深,敞開嘶啞的嗓門吼道:“一個爛屋頂,竟然上去四個,就不會輪流著上?真是豬腦子!”

幾人開始互相指責,火藥味越來越濃,如不是擔心被人發覺,幾乎就要動手。

“我們害了老班長。”李二毛忽然說。

頓時,七人如霜打的茄子,再不吭聲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老班長是和炊事班小南京一起進來的。小南京給母豬餵食,每往石槽裡倒一瓢潲,就趁機偷瞄李二毛一眼,雙肩聳動,大概是在偷著樂。老班長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平和,將手中蒙著藍花布的菜籃子掀開,裡面有飯菜有水,說道:“快吃吧。”七人一窩蜂的湧向菜籃子,狼吞虎嚥,不消片刻,就將所有能吃的全塞到了肚裡,仍意猶未盡。

“要不?給你們留點?”小南京的豬潲還剩小半桶。

李二毛的無明業火還沒發出來,老班長已瞪住小南京,用少有的嚴肅口吻說:“都是戰友,不能這麼損!把剩下的半桶全倒完,我們走。”

“班長……”李二毛想說幾句道歉的話,卻不知如何開口。

“算了,該說的柳文書都幫你們說了,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們,年青人做事難免衝動了些,下次注意就好。”老班長說完,帶著小南京走了。老班長前腳剛走,柳青後腳進門。只見他悶聲不響走到熊志兵身側站定,保持立正姿勢,便再不挪動。其餘七人駭然。“別這麼看我,動靜鬧這麼大,我逃得了嗎?”柳青說完,頓了頓,又一字一句的說:“本來老班長要提司務長的,估計讓我們搞砸了。”

於是,豬棚內陷入死寂,久無聲息。直至晚上八點,聲音如爆豆般響起,噼裡啪啦,此起彼伏。至十二點,小南京打著哈欠來通知八人回房洗澡睡覺,他們還以為在開玩笑,一問才知整連的人都能聽到他們拍打蚊子的聲音,聽了幾小時,壓根沒法睡,王連長怕影響第二天早操,將他們提前特赦。從此,他們在七連有了響噹噹的外號——八大金剛。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們也想有所表現,想將犯下的錯彌補回來,卻找不到機會。實際上,更多時候在渾渾噩噩中度過。李二毛以為會頂著這個並無褒揚意味的名號直到退伍,可該來的總會來,且來得突然。 。 想看書來

風聲鶴唳

第三章 風聲鶴唳

12月7日。小雨。

最近一個多月,不論是連裡廣播還是收音機裡報導南亞小霸王越南入侵柬埔寨,反華排華、屢犯我邊境的訊息越來越多。以前的兄弟,我們曾無私援助的物件,竟然驅趕華僑,用槍射殺邊民和邊防戰士,真是活生生的白眼狼再世,戰友們沒有不義憤填膺的。我和陳光輝他們時常在一起議論,我擔心要打仗,他們也不確定,始終找不到答案。一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