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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回

炎無憂還想發作她兩句,但見她低首侷促不已,紅著眼圈,香肩微抖,溫言軟語的認錯。又看到她絞著手指的白皙的手上也有大片的肌膚被燙紅,想是比自己還燙得厲害些,可她卻顧不上自己,只管來瞧自己的傷,一霎時又莫名的軟了心腸。本來她才將說出那些話,只是想誘著她賭氣,說出不再服侍她的話來,或是讓她自己去孃親跟前說不當這書房中的差了,讓她自己離開,慢慢兒的疏遠,最後和她撇清關係。

可是她竟然這麼低聲下氣的認錯,倒將自己的如意算盤打亂了。又想到即使今日自己或是她去與孃親說了這事,孃親也必定不會答應讓她不當書房中的差,只會說多做些日子就順手了之類的話。

哎,還是從長計議吧。想到此,炎無憂一言不發轉身往書房外走去,只留下慕汐顏一人在書房中。

“姑娘,你……”慕汐顏在她身後輕聲喊了一句,但沒有說完,已見炎無憂挑簾子出去了,給了她一個背影。遇上這樣一個不愛說話,自己要費力去想她意思的“夫君”還真是有些鬧心。

不過轉念一想,她定是去換衣裳,還有擦那燙傷的藥油了。這一下子她房中的丫頭們知道了還不定會說些什麼話呢?

低下頭來微微嘆了口氣,慕汐顏只覺沮喪不已。莫名的心情低落無比。因為自己那奇怪的八字結下這樁荒唐的姻緣,原本想著盡心盡力的服侍那個自己名義上的“夫君”,和她好好相處,把這三年過完各走各路就好,誰料想從見到她第一面開始,好像她對自己就極為冷淡,給自己的感覺便是和她極難相處。

昨日第一次和她一起去見公婆拜茶,被她攛掇著輸乾淨了自己身邊全部的銀子,把自己氣得半死。今日她第一次進書房,自己服侍她喝茶,卻是讓她燙傷了,看她含著怒氣的美眸,便知她定然氣得不輕。一想到銀子的事,汐顏不自覺的摸一模自己袖袋裡那沉甸甸的二十五兩銀子,心內又再次心痛這麼大筆銀錢來,又想到剛才她被燙了,那愧疚之心似乎即刻少了許多,並且在腦中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誰叫你攛掇我去輸了那麼一大筆銀子,今日被燙真是活該……

這念頭只在她腦中一浮出便一閃即逝,只覺自己不該這麼想,說到底此刻自己心中畢竟是快意少些,愧疚多些。

發了會呆,手上隱隱傳來的火辣辣的疼將慕汐顏的思緒拉回來,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兩邊手背都有些紅,好在並沒有破皮。這一點痛她倒是能忍得下來,以前在孃家廚房中幫忙做活,也有好幾次被燙著,她也不曾在意過。

看著花梨木大理石書案上的那些水漬,汐顏去拿了張抹布開始擦拭起來,一面擦一面想將這書房中整理打掃乾淨後,還是要去過那邊被燙著的人那裡瞧一瞧她,畢竟她是因為自己的大意才會接二連三的受傷。

而炎無憂冷著臉憋著氣回到自己房中時,卻見丫頭彩墨等人出去送彩書並沒有回來,外頭廊子下倒有幾個小丫頭,她又不想讓她們進來服侍自己換衣裳。悶悶的去房中一張紅木圓桌旁的繡墩上坐下,下巴和指尖隱隱的辣痛讓她有些心煩。

恰在此時,外頭傳來彩墨等人的說話聲,炎無憂便知道是她們送了彩書出去後回來了。

彩墨,彩宣,彩書一進房中,便見自家姑娘蹙著眉坐在紅木圓桌旁的繡墩上,不由得都有些疑惑,只見彩墨先緊走幾步走到她身邊問:“姑娘,這是怎麼了?才將不是去書房中看書了麼?”

炎無憂本想抱怨慕汐顏幾句,話到唇邊不知為何卻又忍下了,只說:“彩墨替我去尋衣裳來我換。”又吩咐,“彩宣,去替我將那瓶本草堂的專治燙傷的藥油找出來。”

她這麼一說,彩墨等人自然擔心起來,三人圍到了炎無憂身邊,一連聲的問:“姑娘,到底發生何事了?你傷到何處了?”

三人之中,彩墨最為心細,炎無憂那話說完後,她便瞧到了自家姑娘衣襟上有些許水漬,在其優美雪白的下巴上也有些緋紅。

“這是怎麼弄的?竟是燙到了那下巴尖兒?快,快,彩宣別看了,快去替姑娘尋那本草堂的藥油出來。”彩墨有些著急的說道,一面揮手叫彩宣快些去拿藥。

彩宣應了忙轉身去後頭小櫃中尋藥,而彩墨也去四件櫃中尋乾淨的衣裙。只有彩書站在炎無憂跟前喃喃自語,“這燙著了有些菜就不能吃了啊……可奴婢好奇的是,那下巴尖兒上怎會被燙著呢?”

炎無憂見她盯著自己的下巴尖兒不轉眼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只覺好笑,便伸出右手去在她眼前一晃:“哪裡是燙著下巴尖兒了,喏,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