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呢!’
“比爾也說:‘迪姆,住口。’你知道,比爾看上去比往常糟得多,好像也許他就要吐了或是昏死過去似的。他又說了一遍:‘迪姆,你住口。’
“但達姆根本沒理他爸爸。他回身看著喬治說:‘老頭,你極寵愛的孫子正盼著你死呢。他想要的就是你的錢,他以為你在銀行存了好多錢呢。這就是為什麼他巴結你的原因,但他在你背後卻取笑你。他和他的妹妹,叫你老木腿。’路易斯,迪姆越說聲音變得越惡毒起來,聽起來就像喬治的孫子說話的聲音似的……迪姆接著說:‘老木腿,要是他們發現你窮得一文不名,他們不向你報復才怪呢!’喬治聽後連連倒退,他的假肢絆了一下,他倒在了比爾家的門廊上,壓在了啤酒罐子上。喬治臉色蒼白。比爾站了起來,對著兒子咆哮著:‘迪姆,你給我住口!’但是迪姆不聽他的,他接著又說了本森和我的一些壞話,他幾乎是在狂罵我們了,他尖聲叫喊著。我們開始後退,開始往外跑,拖著喬治一起往外跑,因為他的假腿不好使了。我最後看了迪姆一眼,他在後院草地上的曬衣繩旁邊,在落日的映照下,臉色血紅,臉上的斑痕極明顯,頭髮亂蓬蓬的……他一邊大笑一邊一遍遍地尖叫著:‘老木腿!老木腿!姦婦的丈夫!姦婦的丈夫!妓院的王八!貪汙犯再見!紳士們!再見!再見!’接著是他的大笑,但笑聲像在尖叫,真的……像他身體裡的什麼東西在尖叫……尖叫……”
查德停住了話頭,他的胸脯急促地上下起伏著。
路易斯說:“查德,迪姆說的關於你的事是真的嗎?”
查德喃喃地說:“是真的,老天!是真的。我過去經常去班格市的一個妓院。逛妓院可能好多男人都有過。我也有那種衝動,想與個陌生的人做愛,或是付錢給某個女人讓她做些男人不會讓妻子做的事。路易斯,男人們有自己的天地,我做的不是什麼可怕的事。諾爾瑪知道了的話她不會離開我,但她心裡面某種讓人感到親切和甜蜜的東西將永遠消失了。”
查德眼睛紅腫模糊。路易斯想,老人的眼淚可不怎麼可愛。但是當查德從桌對面伸過手來時,路易斯還是緊緊地抓住了老人的手。
查德過了一會說:“他只講那些壞事,只是那些壞事。上帝知道每個人一生中總做過些壞事的,不是嗎?兩三天以後,勞琳永遠地離開了路德樓鎮。鎮裡有人在她上火車前見過她,說勞琳兩個眼眶帶著青紫的傷痕。阿蘭從沒說過這事。喬治1950年死了,我從沒聽說他給孫子、孫女留了什麼東西。本森被解除了公職,原因正是迪姆所說的。我想你不必知道確切的原因,我想可能是他濫用鎮上的公用基金,還有人說要送他進法庭受審,不過人們倒沒那麼幹,丟了官職對他的處罰已經足夠了。他一生都想做個大人物。但這些人都有優點的。我的意思是,人們很難記住大家的優點。正是本森在戰前為東區總醫院創立了基金會,阿蘭是我所認識的最慷慨大方的人,老喬治只想能永遠管理郵局。但是人們只想談論壞事,人們只記得那些壞事,路易斯,迪姆參戰前是個正常的好孩子,可能有點笨,但心腸很好。那天晚上我們看到的那個抬頭看著太陽的東西……那是個怪物,也許是個殭屍或魔鬼什麼的,也許那東西根本沒什麼名字,但米克邁克人會知道那是什麼的,不管有名或無名。”
路易斯木然地問:“是什麼?”
查德深深吸了口氣,停了一會,然後平靜地說:“就是被溫迪哥幽靈觸控過的東西。”接著他看了一下表說:“啊,路易斯,太晚了,我說的太多了,比我想說的多出九倍還多了。”
路易斯說:“才不是的,你一直都很健談的,再給我講講結局怎麼樣了。”
查德說:“兩天後比爾家著了一場火,房子全燒掉了,阿蘭說毫無疑問火是人有意放的,有人把廚房灶用油倒在房子前前後後,火熄滅了三天後,人們還能聞到煙味。”
“那他們兩人都被燒焦了。”
“噢,是的,他們都被燒焦了。但是在著火之前兩個人就都死了。比爾用手槍打死了邊姆,打了兩槍,擊中了胸部。人們推測是比爾先殺了兒子,把兒子放在床上,然後四處倒上廚房灶用油,接著自己坐在收音機旁的安樂椅上,用火柴點燃油,飲彈自殺了。人們在他的手裡發現了那隻手槍。”
路易斯說了句:“上帝啊。”
查德接著說:“兩個人都燒焦了,但鎮裡的屍檢官說好像迪姆是兩三週前就死了似的。”
一片沉寂。
查德站起身來說:“路易斯,我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