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些微的暈眩,走到桌邊,捧起藥汁大口灌下。深深吸了口氣,走出門外,抬頭遙望夜空,能在最美的季節欣賞到月亮和星星升起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只是這樣的日子還能多久呢?
長髮飄瀉,唇露淺笑,眉目瞬間飄移;走過萬水千山,跨過滾滾紅塵,穿越三百年悲喜哀愁的女子,經歷幾十載春秋蛻變的掙扎,終要化作蝴蝶翩翩而逝的……
“姑娘!”月下靜靜走來一位老者,我眯起眼看他,似乎有些眼熟。
“姑娘,我賣給你的披肩還留著嗎?”他笑了起來,溫暖、慈祥,我陡然想起那個初夏之夜,那條煙色的披肩。微微頷首,我輕笑:“原來您就是我的善果!”
他呵呵地笑著,拉著我的手和我坐到臺階上:“這幾日,你的相公可糟了不少罪啊!”我低下頭撥弄著腳邊的雜草,笑著說道:“是啊,難為他了,以前他從沒伺候過人的!”
“不知我當初說得話,你還記的嗎?”見我詫異的看他,他搖搖頭,不再說話。
我也懶於追根究底,這樣沉默了許久,屋內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胤祥奪門而出,驚慌的叫著我的名字,我和老伯坐在臺階上笑著看他,他這才安靜下來,搔著腦袋面帶窘迫,走過來坐下,將我抱入懷裡,用手掌溫暖著我冰冷的手指。
我抬頭看他,銀色的月光如瀑般灑瀉在他迷人的輪廓;滿天的星子,象夜幕中鑲嵌的寶石,如他眼中閃爍出的溫柔而璀璨的光芒;怡人的夜風,輕撫我們的臉龐,帶走我所有的憂鬱,沉醉在這幸福的一刻。
“老伯,我……妻子到底得的是什麼病症?”那老伯捻著鬍鬚輕嘆道:“她是中了苗疆的蟲蠱――‘金蠶噬骨’,這種盅是所有蟲盅裡最狠毒的一種,下盅之人一定與她有不共戴天之愁啊!”
“蠱?”胤祥不解地看著那老伯。
“蠱是許多蟲攪在一起造成的。造蠱的人捉一百隻蟲,放入一個器皿中。這一百隻蟲大的吃小的,最後活在器皿中的一隻大蟲就叫做蠱。”他頓了頓,看了胤祥懷中若有所思的我繼續說道:
“其中為金蠶蠱最毒,它的外形似蠶,金黃色。煉治金蠶蠱的方法也與其他蠱略有不同,要找一棵千年肖楠古樹,從樹根下掘出一種金色的蠶蛹,以五種毒物:蜘蛛,壁虎,毒蛇,蟾蜍,蜈蚣,和綠豆一起放入缸中,令其互相咬食。最後,取出綠豆,配上巫師自己的血,焚香顫明上天,請祖師賜下法力,並約定幾年的期限。經過七七四十九天修持,若法術成功,力量將非常的大,可以令其水火刀刃不侵。金蠶蠱的放蠱方式有很多種,而‘金蠶噬骨’最為毒辣的。”
“那是透過什麼方式?”胤祥言語中帶著憤怒,抓緊老伯的手急切地問道。
又一陣睏意襲來,意識恍惚,我靠緊胤祥的胸膛,悲哀地苦笑,我知道,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夫人……不……主子……” 瓔珞一見我,眼淚唰唰地流了下來。
“傻丫頭,以後就叫我姐姐吧!”我倚靠在床邊吃力的抬了抬手。
“姐……姐姐……”她趴在我床邊,破涕為笑。胤祥走過來,擔憂地看我,遞來藥碗,我搖搖頭,示意現在不用,轉頭看向瓔珞:“你怎麼來的?衛子風沒有為難你吧!”
她笑著擦了擦滿臉贓汙的小臉,連連搖頭:“沒有,姐姐一走,我就收拾東西跟出來了,不過你們有馬,我追不上,只得順著痕跡慢慢地找,沒想到還真讓我找到了。”
“你沒事就好,我出來這麼久就怕衛子風不放過你。”我摸了摸她的頭,虛弱地笑著。
“姐姐這份心,讓瓔珞 永世難忘……”說著又哭了起來。我想起身安慰她,卻被胤祥壓下身子,微怒地用眼神警告我。瓔珞在一旁詫異地看著胤祥,我見了失笑:“怎麼?他剔了男人味,你就不認識他了?” 瓔珞不解我話中的含義,更加迷惑起來,胤祥擠眉弄眼地看我,一臉哭笑不得的樣子,我看著他,越發想笑,胸口一經震動,又疼痛起來,伏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吐血。
“夜!”胤祥痛苦的低喚著,把我抱得緊緊的,低聲說道:“我明天就和老伯上山,那怕就是懸崖上生長的草藥,我也一定採來救你……”
我握緊他的手,低喃著:“你還記的紅線嗎?你還記的幻境中的我嗎?胤祥,如果我死了,請你記住當時的我,因為那才是我最美的時刻……”
迷濛中彷彿看到碧綠的草地漸漸被鮮紅鮮紅的血,渲染成一朵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而自己又穿著白色飄逸的長裙,披著長長的發,嘴角微微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