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風凌煙都教過他。
他已經說的熟極如流。
宮湮陌呃了一聲,他雙眸凝注在那河怪的頭上。
那裡血肉模糊成一片,顯然被劈開過。
他心中一動問道:“船家,你可知這河怪是什麼東西?”
船老大愣了一下,他搖了搖頭。
這東西他也是第一次瞧見,還真不認識。
而風凌煙和風間月璃說這河怪名字的時候聲音極小,他根本沒聽到。
宮湮陌眸光一閃,接著道:“這怪物的腦袋怎麼被劈開了?”
風間月璃取珠子動作極快,船老大根本沒看到。
當時只看到風間月璃挑到怪物背上,在怪物腦袋上砍了幾刀。
他還以為是這位天下第一刀洩憤,所以也沒在意。
這時聽宮湮陌相詢,便道:“這是和那位姑娘同行的男子砍的。他大概是為那位姑娘報仇……”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真的,很天衣無縫。
宮湮陌微微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是一片清明。
道:“船家,我想到這怪物身上瞧一瞧,可不可以?”
船老大很大方地點了點頭:“當然可以。客官儘管上去瞧就是。”
想讓他徹底死心——
宮湮陌自船上跳到了怪物背上。
現在水雲國對他防備極深,他孤身入敵軍腹地。
自然要謹慎一些,不到萬不得已,不暴露自己的行蹤。
所以他這一跳,也不過是很普通的一跳,像一個普通江湖人的樣子。
他仔細檢視了一下那怪物頭上的傷口。
傷口傷痕很是整齊,乾脆利落。正是風間月璃的刀法。
這怪物皮不是一般的柔韌,可以說是刀槍不入。
能留下這種傷口的,這個世上也就只有那位天下第一刀可以。
他不顧腥臭,在怪物頭上扒拉一會。
果然——那顆避水珠不見了!
在這一霎那間,他一顆心狂跳起來。
幾乎死寂的心像是被打了一針強心劑!
那個丫頭沒死!
那船家撒謊了!
別人不認識這河怪,他卻是認識的。
前幾年還搏殺過一隻。
知道這河怪頭骨下有一顆避水珠。
現在那顆避水珠不見了,明顯是被人取走了。
風間月璃就算是見多識廣,恰巧也認識這水怪,但如果阿煙真的已經死掉,他又怎麼還有心劈怪物腦袋取珠子?
而且看刀口,明顯知道珠子在什麼地方,不像是胡亂砍著洩憤……
那個丫頭十有八九是活著上了船,然後和船家商議好了,故意放出自己的死訊……
想讓他徹底死心——
也或者是她搏殺了水怪後,趁機在水下潛水逃走,而且風間月璃是應該知道她的平安的……
在這片刻的功夫,他已經事情的本相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所有的理智全部回籠
他手指微微在袖中握緊,眼眸中的光芒有些莫測。
他又瞧了瞧怪物身上被割得七零八落的皮。
終於在背脊處一個最好的位置,找到了那柄刀割皮的痕跡。
其他地方的被割的像狗啃過的。
只有這一大片刀口看上去整整齊齊,闆闆正正,一看就知道是風間月璃的傑作!
“他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割怪物皮……”
宮湮陌唇角勾起一抹笑,一直沉重到極點的心驀然輕鬆了不少。
所有的理智全部回籠。
此刻他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確定風凌煙沒死。
還差最後一點證明……
那船家不是說那怪物把阿煙吃掉了嗎?
那他就挑開這怪物的肚子,看看到底有沒有她!
反正這怪物吃什麼東西也是用吞的,它這麼快就死掉了,肯定胃裡的東西沒來得及消化。
如果它真吃了阿煙,他肯定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他手指在腰間一按,一柄軟劍瞬間出鞘,寒光一閃,劈了下去!
他動作快如閃電,下手奇準。
而那怪物身上的皮已經被剝走了大半,所以他切割起來也就分外輕鬆。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怪物巨大的胃便被他的利刃割開。
無數東西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