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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個瞬間,姜笑川差點虛脫,如果不是薛延順手扶住他,他直接就坐到了地上。有些茫然地看了薛延一眼,他那眼神就像是不認識薛延一樣,頭疼欲裂……強行掙脫薛延的手,姜笑川扶著牆自己站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剛扶他的那個人是薛延,轉身看了一眼,忽然之間苦笑:&ldo;謝了你了。&rdo;時光飛逝,角色倒轉。許久之前還是他站在這裡,看著薛延的痛苦,可是也就是一眨眼,薛延站著這裡,看著他的痛苦。有的事情,滄海桑田的反轉,也不過就是那麼一眨眼的時光。許久不見,薛延已經沉穩多了,他在紀委歷練出來的氣質讓她整個人都顯得卓爾不群,就算是一個人站在這裡沒有對比,也能夠讓人看出他氣質的出眾。他像是被打磨過的精美器具,不過姜笑川一看到他的眼就知道了‐‐這個人沒有被官場上的那一套染黑,他的眼神還是鋒銳的,他只是在用官場上那一套精心磨礪自己的寶劍。至於這劍,最終指向何方,薛延自己是很清楚的。看著姜笑川這模樣,薛延心中很複雜,他是知道那種感受的,從接到訊息之後,姜笑川的心情是兩度大起大落,如今怕是緩不過來。姜笑川目前的狀況,薛延這個知情人是很清楚的,越是暗中關注,感受到的複雜也就越多。姜笑川一個人要承受的壓力太大了,根本不知道他是怎樣才能面不改色地走到如今這一步。&ldo;姜市長,姜伯父已經沒事兒了,吉人自有天相,不必太擔心。&rdo;事到如今,能說的也就是這樣的話。不過在這種時候,這樣的話雖然起不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卻能夠讓姜笑川儘快地從那種迷茫的狀態之中脫出來。姜笑川閉了閉眼,看了手術室門一眼,護士門推著姜恩成出了搶救室,然後送進了病房。姜笑川走過去,站在病房門口看。姜恩成面色蒼白,半坐在病床上,還帶著面罩呼吸機,院方暫時還不敢將這撤去。姜笑川是急性的心衰。他去視窗那邊簽了字回來,坐到姜恩成的病床邊上去,伸手按住了姜恩成的手,一陣陣地後怕。姜恩成的眼皮動了動,緩緩地睜開了,看著姜笑川,在氧氣罩裡虛弱地笑了一下。那一瞬間姜笑川辛酸得快要掉下淚來,握住了姜恩成的手說不出話。他一直在病房裡坐到天黑,然後月落星沉。看著終於睡熟的姜恩成,他竭力捂住臉,仰起頭,然後走出病房。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筆直的雙腿伸直耷拉伸向走廊,脫去了寬大的西服,他就像是脫下了戰甲,脫下了沉重的束縛和虛假的偽裝,肩膀在夜色襯托下,竟然覺得有些過於消瘦。夏日的夜晚,竟然也覺得寒冷徹骨。外面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不時有閃電劃破夜空,成州的雨,向來是說下就下了。一罐熱可可忽然貼在了他的臉邊上,姜笑川回頭,看到薛延站在走廊的燈下,表情藏在陰影裡。&ldo;你還沒走?&rdo;&ldo;嗯。&rdo;薛延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姜笑川縮回雙腿,靠在椅背上,淡淡道:&ldo;你也坐下吧。&rdo;他還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ldo;姜伯父參加節目的時候突發了心衰,診斷說是情緒過於激動。&rdo;薛延的敘述很簡短,他是看電視的時候關注到此事的,一出事就給姜笑川打了電話,除了這次之外,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絡過了。如果早知道去電視臺採訪,會發生這種事情,姜笑川說什麼也不會讓姜恩成去的。看著手中圈著的熱可可的吸管,姜笑川喝了一口,才覺得腹中空空,可是即便是餓了,他也沒什麼食慾。薛延還是有工作的人,他不想讓他在這裡待太久,於是勸說道:&ldo;你先回去吧。&rdo;這畢竟是姜笑川自己的事情,而且今天之後,人就會漸漸多起來,畢竟姜笑川是副市長,姜恩成又是老兵,什麼牛鬼蛇神打著奇怪的名義來都是正常的。薛延點點頭,走之前說道:&ldo;紀委書記竇昌是支援你的。&rdo;姜笑川默然不語。走廊上又只剩下姜笑川一個人了。薛延出去的時候撞見了一個人,穿著有些眼熟的黑色風衣,渾身都透出一種闇昧的冷漠,整個人都像是灰暗的,籠罩著一層陰鬱‐‐這不是軍區那個最近炙手可熱的上校越青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