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的事情,一旦沾了,就再也不要想洗白。&rdo;姜笑川意有所指。容少白不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他實在不想提那件事。&ldo;所以其實從一開始,姜市長就沒有看好過容氏的洗白吧?&rdo;容氏其實很乾淨,只是一片純白的紙張上,若是沾上了一個汙點那就是完全的髒汙,因為人們的視線不會停留在那些乾淨的部分,人們只會看那個明顯的汙點。&ldo;容氏這張白紙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我想容會長比我更清楚。&rdo;&ldo;白紙麼……&rdo;容少白端著紅酒杯走過來,坐下來,臥在了沙發裡,晃著鮮豔的酒液,眼神卻帶著陰鬱,&ldo;姜市長是在暗示我,這張白紙上的唯一的汙點,就是我容少白本身嗎?&rdo;整個容氏都是全新組建的,看上去完全沒有黑道上那個容氏的影子,唯有容少白,容少白還是原來那個容少白。儘管現在容氏已經成為成州的知名集團,可是容少白還是被人稱作&ldo;會長&rdo;,而不是&ldo;容董&rdo;等等。容氏的汙點,就是他的創始人‐‐這個還不到三十歲的年輕男人,容少白。他自己其實也很清楚,容氏如果換個當家人,那就是完全的乾乾淨淨了。姜笑川對此無話可說,他不可能很直白地告訴容少白,他就是那樣想的。有的話,大家都知道就好。容少白沉默了很久,扯起唇一笑,喝了一大口酒,才道:&ldo;今晚姜市長還是待在我這裡吧,我怕你在回市政大院的時候可能會出什麼事情。&rdo;事情原來已經是這樣危險了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黑色的夜裡,黑道勢力瘋狂反撲嗎?姜笑川將自己手中的杯子放到茶几上,杯底和玻璃茶几的桌面碰在一起,發出輕響。&ldo;青團和赤色,膽子真的就這麼大嗎?&rdo;&ldo;我想現在的中紀委副書記章青,姜市長應該聽說過吧?&rdo;容少白眼神一閃,倒是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有趣的話題,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就像是掌握了所有命運的帝王,有的時候細細一想又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他就像是一個懷揣著金磚的乞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貧窮還是富有。秘密,是一種不能用於交易的財富。姜笑川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章青呢?他對這個人,印象是相當地深刻。可是,章青能夠跟容少白有什麼關係?容少白突然之間提到這個人……他想起魏來發過來的那條簡訊,問道:&ldo;我知道,不過章青有什麼問題嗎?&rdo;&ldo;他老婆孩子在一次看似意外的車禍爆炸之中喪生,當時也在車上的章青卻倖免於難,只受了些傷,將養了半年就繼續在中紀委工作,他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個正直的紀檢官員,從來沒人能夠懷疑他代表的著的是正義和信仰。&rdo;說這話的時候,容少白微笑著,似乎對章青這個人很感興趣。可是他話裡藏著的那些即將冒出水面的東西卻讓姜笑川有一種心驚肉跳之感。&ldo;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那種被所有人信任著的人。&rdo;容少白說了這樣一句意味不明的話。姜笑川忽然覺得自己也從來沒有看透過容少白,因為容少白知道得太多了,而知道得太多的人,一般都會早死。聽他這意思,倒像是覺得章青不是好人了‐‐雖然,姜笑川現在也覺得中紀委裡還有人有問題,但他不覺得是章青。&ldo;容會長,你知道的秘密太多,現在這是覺得憋得太難受,想要找個樹洞好好說一說嗎?&rdo;&ldo;如果姜市長自自比樹洞,那麼容某的秘密放在姜市長這裡,似乎也不會出任何問題的。&rdo;樹洞是不會說話的,它只是死物,傾聽了人類的秘密,卻不會說出去。姜笑川這個所謂的&ldo;樹洞&rdo;是不是會將容少白的秘密說出去,誰也不知道。不過容少白相信他不會,有的時候看人就是一種感覺而已。他雖看淺過姜笑川,可是對他人品的估計卻是沒有出過錯的。姜笑川卻笑:&ldo;那可沒有保證。&rdo;整個辦公室裡就只有兩個人,連秘書助理都沒有一個,顯得有些冷清,這是一個危險而安靜的夜晚,外面真發生著血腥的變化。&ldo;我只知道我父親是認識章青的,不過後來我父親死了,章青還活著,他的妻子是高檢的一位女法官,死了真是可惜了。&rdo;容少白對章青這個人的敘說也就到此為止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在這樣的夜裡,怎麼也該說些應景的話的,所以他選擇說現在的這一場掃黑,&ldo;在容某看來,您這次的掃黑其實不是很高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