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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

,同時將另一隻手裡的魚食盡數撒下,從顧昀析的袖擺裡抽出一條幹淨的帕子將手指擦乾淨。

曉月當簾,樹影婆娑。

小蓮蓬徹底長開,再也不是當初生下來那個醜得令人難以想象的奶娃娃,她很像餘瑤,只眉眼不同,板起一張小臉的時候,依稀能有兩分顧昀析的樣子,嚇唬人一流。

明豔,大氣,優雅,良好的教養在她身上顯露無疑,在外能鎮住場面,在內則靈動隨性,是

個古靈精怪的性子。

對女兒,顧昀析和餘瑤倒是沒有很高的要求。

平安喜樂,順遂如意。

大抵如此。

“父親。小蓮蓬小跑著進了亭子,先是膩了餘瑤一會,又看向正在抿茶的顧昀析,乖乖叫了人。

“這些時日,又跑哪玩去了?面對小棉襖,顧昀析想說的話稍微比對兒子的多些。

“在幽冥澤住著。小蓮蓬臉上的笑容慢慢地隱了下去:“幽冥澤現在大張旗鼓的,熱鬧得很。

餘瑤誒了一聲,記起來了什麼,問:“是粹粹要選正夫了吧?

“母親也知道?小蓮蓬抬起頭來,有些詫異。

餘瑤順了順她的長髮,溫聲道:“哪能不知道,汾坷將粹粹寶貝得什麼似的,因著這個事,日日在留音玉上無頭蒼蠅一樣地亂轉。

她都已經兩天沒敢拂開留音玉了。

母女兩人容貌相像,氣質卻不大相同,餘瑤的性子原本就柔,在面對小蓮蓬和小魚的時候,就更現出一種流水般的溫婉來,小蓮蓬則更明豔有朝氣些。

“見粹粹要選正夫了,我們小蓮蓬也心動了?餘瑤笑:“仔細算算,年齡也到了,若是有喜歡的,帶回家來,我與你父親見見,問問情況,不為難他,主要是你喜歡。

提起這個,小蓮蓬突然緊張起來,“我才多大的年歲,成婚離我太遠了些,母親不會也像夙湟姨一樣為我物色夫婿人選吧?

餘瑤沒那個閒情。

再怎麼樣,也得小蓮蓬自己喜歡。

小蓮蓬得了餘瑤的準話,終於放下一塊心裡的石頭,再略略同他們說了兩句,就起身沿著小路去了小魚住的竹樓裡。

餘瑤想起方才小蓮蓬說的事,轉身,將有些涼的手塞到了顧昀析的懷裡,她仰著巴掌大的小臉,沒骨頭似的軟,聲音糅雜進月色裡,顯出一點點疑惑的意味:“怎麼浣浣就執意要給粹粹選正夫呢,汾坷都傷心成那樣了,分明粹粹也沒比小蓮蓬大多少。

顧昀析伸出長臂,將人一攬,就很輕鬆地圈到了懷裡,他將下顎磕在餘瑤的發頂上,這是他做習慣了的動作,“放長線,釣大魚,聽說過嗎?

餘瑤想了好一會,將頭搖了又搖。

聽是聽說過,但不是很能理解話中的另一層意思。

“嘖。

“笨死了。”他的語調懶懶散散,依舊是萬年前的老樣子,這麼多年也沒變分毫。

餘瑤稍稍地掙扎了一下,又抵不過他的氣力,最後靠著他的胸膛窩著,小小的一個,黑髮交纏成妖異的花。

“你的意思是說,夙湟是故意的?還是粹粹?為什麼?”餘瑤虛心求教。

顧昀析長指微曲,敲在亭子邊的欄杆上,發出很輕的有節奏的咚咚聲,他望著月光下粼粼的湖面,又看了看懷裡懵懵懂懂的已經做了母親的人,眉目之間,現出些微的不太明顯的笑意來。

“釣大魚。”他把玩著餘瑤手腕上鬆鬆戴著的玉鐲,饒有興味地將這寓意不明的三個字唸了一遍,而後闔了眼,迎著徐徐夜風,道:“有點意思。”

餘瑤被他繞得稀裡糊塗。

直到被沒了耐心的男人抱回房間,也沒明白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

三層小竹樓,佇立在巍峨的神宮之後,在燈火通明的宮宇之間,格外的不惹眼,幾叢芭蕉被風吹得動了動葉片,三層小閣樓上,清脆的鈴鐺聲不絕於耳。

小蓮蓬趁著夜色溜進來的時候,靖綸正在提筆在紙上寫著什麼,但動作還是滯了滯,等寫完手頭那個字,他將筆擱在一旁,有些無奈地捏了捏鼻樑骨,道:“來都來了,還躲著做什麼?”

小蓮蓬從暗處現出身形,被他拆穿了也不惱。

“什麼時候回來的?”靖綸看了她一眼,又徐徐道:“留給你處理的事都堆在小書屋裡,記得儘快處理了,別又拖著,讓我給你收尾。”

小蓮蓬一聽到這個,就頭疼。

“小魚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