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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

日子一天天過去,十三重天的小孩都漸漸成長起來,成為可以獨當一面的神族後裔,可以脫離父母的羽翼,在任何情況下,都有了話語權和自保之力。

等年齡稍大一些,實力穩進,小蓮蓬和小魚甚至代替父母,進入神宮,履行職責。

十三重天幾個小的自幼一起長大,感情好得沒話說,三個姑娘無話不談,經常結伴去六界巡遊。小魚則沉穩一些,身上擔了父親的擔子,整日不是在神宮處理事務,就是在密室修煉閉關。

自六萬歲生辰過去之後,他和粹粹等人,已經少有見面了。

顧昀析和餘瑤從西天回來,聽到神官的彙報,轉道去了一趟小魚住的小樓。

木樓分三層。

下層隔空,中層是小魚往日的休憩之所,上層則掛著一些小玩意,餘瑤認得,不少都是小蓮蓬心血來潮,往這邊送的。

“父親、母親。兩人並未收斂氣息,因此在他們踏進院子的時候,靖綸就已經迎了出來。

小時候跟顧昀析像了個十成十的人,在成年之後,倒也中和了餘瑤的基因,面部線條變得柔和,溫潤如玉,不論面對誰,都帶著淺淡的笑意,長這麼大,鮮少有動怒的時候。

性格好得簡直不像顧昀析的兒子。

餘瑤和顧昀析還是老樣子,幾萬年的時光,沒在他們身上留在任何一點痕跡,看見小魚,她自然是開心的,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她上上下下掃了小魚一遍,而後笑:“又長高了。

靖綸聽了這話,有點兒無奈地笑。

他的身高早就定了下來。

偏生每回餘瑤一見他,開口就必是這一句。

餘瑤將從西天那邊帶的東西交到他手裡,又照常囑咐了幾句,無外乎是勞逸結合,神宮的事,不太要緊的就交給神官,不用面面俱到,事事兼顧,給自己留點時間,年輕人也出去湊湊熱鬧。

靖綸都一一點頭應了。

來自母親的關懷很暖。

來自父親的問候卻很現實。

“小蓮蓬呢?

一句話,問的還不是他。

餘瑤瞥了顧昀析一眼,似有嗔意,豔若芙蕖的小臉一如當年,帶著些驕橫的意味。

嘖。

很奇怪,這麼多年過去,孩子們都長大了,這人卻還是一口綿軟的調子,一雙勾人的杏眼,有時候,不說話,就光是看他一眼,也像是在撒嬌一樣。

顧昀析頓

了一下,皺著眉,有些生硬地改了口,問:“最近在做些什麼?

面對自己的父親,靖綸下意識地斂了笑意,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明明小時候也常纏著,那時候沒什麼感觸,長大了卻莫名地生出了一股敬畏之心,許是被他身上的不怒而威所震懾,又許是被史書古籍中記載的東西所傾服,特別是他現在進入神宮,父子關係和君臣關係交雜,這讓他內心有些複雜。

而且很難言說的是,他時常會生出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自己的父親,他的目光,有至少百分之九十,是分給自己母親的,其他人,包括小蓮蓬和自己,都沒能分走幾分他的關注。

就像是一隻兇獸,它盤踞著身體,懷裡緊緊護著的,往往是最在意的,而他與小蓮蓬,只是得了特許,可以在這隻巨獸的周圍活動,想要再近一步,那就不行了。

但對於父親對母親明目張膽的偏愛和縱容,六界之人皆心知肚明,他作為兒子,只是感觸得尤為深刻罷了。

這也是他和小蓮蓬,小時候做錯了事,永遠都是在母親面前抹眼淚的原因。

“去了趟靈姨的王宮,平了些亂子。靖綸如實答。

————

月明風清,燈火闌珊。

小蓮蓬回了神宮。

聽說顧昀析和餘瑤回來了,連衣裳都沒換一件,就去了他們的住處。

餘瑤正託著腮倚在涼亭邊的護欄上賞荷,她手中抓了把魚食,手時不時地鬆一些,魚食稀稀拉拉地落下去,引得湖面上一頭頭火紅的鯉魚爭相躍出水面。

顧昀析大概是覺得她這樣的行為有些孩子氣的幼稚,但瞧她臉上的笑,也樂得隨她玩樂,他自己則捧著一盞茶,不緊不慢地品,時不時側過身聽餘瑤的絮絮軟語。

一面說她孩子氣,一面也樂得奉陪。

月光撒落,織成了一張輕紗,小蓮蓬沿著小路循來,帶著露水的雜草沾溼了她的裙邊。

餘瑤聽了動靜,回頭一看,笑著朝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