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婠婠看著他離開了廁所,這才立刻把每個隔間開啟,看看哪邊的窗框會比較大。
戎行野走出廁所,戎毅看著他,有些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支支吾吾幹什麼。”
戎毅嘆了口氣,“爺,你這樣,她那樣的性格,恐怕也不會妥協。”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前段時間做孫子似的寵著她順著她,難道情況有好轉麼?她說走就走,把我當什麼?”
他這輩子什麼時候這樣對過一個人,結果又是什麼?
還真是諷刺得可笑。
他還不如想做什麼做什麼來得舒坦。
起碼恨比愛長久。
“她怎麼還不出來。”戎行野看著手裡燃到一半的煙,直接折返回了廁所。
然後就看到黎婠婠正用拖把在捅上面的通風扇位置。
因為他再次折返回來。
所以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便面無表情地放下了拖把,認命似的朝著他走來。
每走一步,都好像他在逼著她進火坑一般。
黎婠婠最後還是被他帶回了車裡。
“你這樣死盯著我有意思麼?你還能盯著我一輩子?我早晚還是會找到機會跑的。”
“那就試試,是你跑的速度快,還是我的耐心夠足。”
“黎婠婠,我陪你玩下去。”
“戎行野,全天下女人死光了,你就非得逮著我禍害是麼?”
“也許吧。”他語氣平淡,沒了往日裡的囂張跋扈,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偏執。
“但如果我真的放手了,我就真的失去你了,黎婠婠。”
黎婠婠心口猛地一酸,好似那綿延無盡的委屈和三年來每個被他偶爾無意間傷到話語,在這一刻,都化作了實質性的難受。
“這些對我已經,不重要了。”
她頭一次這樣告訴他。
你的喜怒,你的在乎,你的索求,對我而言,不再重要。
你囚禁得不過是我的自由。
而你的目的無論是自私的愛還是偏執的愛,只要是你的愛,我統統都不想要了。
然而戎行野只是沉沉淡淡地扯了扯唇角,沒什麼情緒地讓人繼續開車,前往機場。
一直到了江城,黎婠婠都不想睜開眼去跟眼前這個男人說話,抑或者所有的情緒都已經在剛才的爆發裡,揮散殆盡。
飛機已經抵達,飛行員跟戎毅他們都已經下了飛機。
可這女人將自己裹在毛毯裡,閉著眼睛,彷彿這樣就能接受她還在那鬼地方,不曾被他抓回來一般。
戎行野的手撫摸著她的眉眼。
一寸又一寸,眸光深邃專注。
這樣的觸控,不可能還睡得著,可她連睫毛的顫抖都沒有。
要不是還有微微的呼吸起伏,他還以為眼前的是個假人。
又是他的幻想。
所以他手上的力道加重。
黎婠婠卻不耐煩地睜開了眼,“能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
“已經到了。”他知道這幾天,他不受控制了點。
可如果她沒好好把他餵飽,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怎麼樣。
黎婠婠扯唇冷笑,他這會倒是好說話地狠。
她將腿放下,因為剛才沒有安全感,一直抱著腿蜷縮在位置上,現在放下的一瞬,兩條腿猶如千萬只螞蟻在爬一般。
讓她麻癢到難受。
她拿起了面前的刀叉,準備把沒吃的牛排吃完。
旁邊一隻手動作比她更快,直接準備拿走。
黎婠婠的刀就這麼擦過了他的手背。
刀算鋒利,劃破面板的時候,是兩個人都始料未及的意外。
黎婠婠面無表情看著,繼續要去奪那碟牛排。
戎行野抿唇將那牛排掃落在地。
沉默在空氣中醞釀。
他只是在控訴她的漠不關心。
以自己一貫的方式在告訴她。
黎婠婠抬眸,“戎總看來,不想讓我吃,那剛才就別讓人端上來。”
戎行野倒也不至於是因為手擦破點皮,就要爹喊孃的性格,可他到底還是在乎黎婠婠這不在乎的態度。
氣氛冷凝。
她卻無所謂地重新躺了回去。
“去做一份新的牛排。”男人卻只是淡淡這麼吩咐。
黎婠婠睜開眼,“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