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好聽了。
這不能怪父母瞎取名字,其實古代人取小名都是以俚俗醜賤為主,上起貴胄王孫,下至販夫走卒,莫不如此,究其原因,主要在於長輩對小兒鍾愛憐惜之至,惟恐不能順利健康成長,遂有意標示卑賤,用逆反方式掩飾親暱的感情。
他剛出生時很黑,像小猴子一樣,就有了黯奴的小名。
不過隨著年齡漸長,卻越來越白,到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唇紅齒白的翩翩美少年。
經過一個多月的“明察暗訪”,他已經大致瞭解了這個世界,這裡是大周朝,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個朝代,而是一個從沒出現過的周朝。
大周建國不到二十年,周太祖剛掛不久,繼承大寶的也是一個雄才大略的主,登基不滿一個月,就派遣名將,滅了周邊一個時不時來打草谷的草原蠻族。
如今天下承平十載,大周內外鹹服,萬邦來賀,周國國勢蒸蒸日上,可以說是盛世之景。
龍田村位於京畿之內,距離京城開陽不足五十里,屬於萬年縣管轄。
周顯初來乍到,小心翼翼在家裝病一個月,才敢露頭。
等了一會,木板上的字跡很快就乾透了。
他重新開始寫,用的是瘦金體:“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瘦金體運筆靈動快捷,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因筆畫相對瘦硬,故筆法外露,尤其寫大字時更見風姿綽約,是一種風格相當獨特的字型。
無論是瘦金體還是《三字經》,在這個世界上都沒有出現過,是獨屬於他的東西。
上輩子在酷愛書法的爺爺的薰陶下,臨摹過《楷書千字文》《穠芳詩》《夏日詩貼》《神霄玉清萬壽宮詔》《瘦金體草書千字文》等徽宗作品,三十多年筆耕不輟,不說已經集書法之大成,至少寫出來能讓人稱一句“大師”。
雖說眼下這個身體筆力不行,但寫出來也似模似樣,自成一派。
在書房寫了一會字,周顯就出來了。儘管母親話題轉得很快,但他還是記下了乾旱的問題。
旱災是可怕的,尤其對於農民來說,這關乎生死大事,一旦沒了田裡的收穫,那就只能餓肚皮,嚴重點還要賣兒賣女。
他家裡不愁吃喝,勉強算是小富之家,但遇上旱災,恐怕也撐不了多久,所以,要想個辦法給家裡開源節流才行。
白糖、玻璃、釀酒、燒瓷,他統統都懂一點,但沒什麼用,不說材料的問題,光是摸索也要摸索一段時間,還不一定能行,家裡可沒有那麼多東西供他糟蹋。
所以想想,還是賣字最為實際。
他現在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這一手瘦金體了,希望這個世界的古人,能有點眼光。
周顯出了書房後,徑自鑽進了父母的房間,因為紙和墨的貴重,所以都被老爹收藏在了自己的臥房裡,而書房裡除了書,什麼都沒有。
偷偷摸摸拿了一卷紙和一塊墨錠,出門時,遇到了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路過的符叔:“小郎君,你拿紙墨……”
“寫字。”周顯回答得很認真。
“那是郎君的珍藏,希望小郎君能愛惜。”符叔看著他手中的紙墨,眼角跳了跳。
“放心吧,符叔,我不會胡亂揮霍的。”周顯說。
“那我就不打擾小郎君用功了。”符叔雖然這樣說,但仍一臉肉疼。
沒辦法,古代的紙墨實在太珍貴,又因為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更加不可多得。一些窮人家裡,可能連紙張都沒見過。
周顯拿了紙墨回書房,先在硯臺裡倒了些溪水,然後用墨錠研磨。
磨墨也是有技巧的,不能胡亂磨,要懂得輕重,快慢適中,用力過輕過重,太急太緩,墨汁皆必粗而不勻。
周顯對磨墨早就駕輕就熟,未幾,就磨好了。
他把白紙攤開,猶豫著寫什麼好,《三字經》肯定是不行的,裡面有好多的典故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急切之間他又不能完善修改。
《千字文》他也能默背下來,當初練字時差點練吐了,但也有和《三字經》相同的問題,所以放棄。
倒是另一本啟蒙讀物可以用上一用,那就是跟《三字經》《千字文》合稱三百千的《百家姓》。
大周朝自古就是華夏後裔,姓氏與他所熟知的世界沒有什麼不同,不過大周皇族姓吳,所以要把吳姓放在前面,只需把吳字和趙字對調一下,就變成了,吳錢孫李,周趙鄭王。
“馮陳褚衛,蔣沈韓楊。朱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