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宋輝鐘的餘威尚在,也或許是被他的霹靂手段所震懾,這一刀劈下去,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愣愣地看著他。
宋輝鍾見眾人都安靜了下來,隨手在馬背上擦了擦刀上流淌的鮮血,滿臉狠辣地道:“直娘賊!好言好語不肯聽,非要讓老子來硬的!”
他將刀向北遙遙一指:“區區十幾個小蟊賊,就把你們的膽子嚇破了?老子告訴你們,要不把這根墜在後面的尾巴切掉,等他們把蠻子的主力給招惹過來,咱們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活!”
所有人都沉默了,洛子銘也是默然。
他雖然不懂軍事,但也知道宋輝鍾所說的都是事實。
若是不能快速解決掉這支已經發現了他們蹤跡的斥候小隊,等這些蠻子引來了大部隊,己方這百十號士氣早就跌落到谷底的潰兵,立時就會變成案板上的魚肉,連蹦躂一下的資格都沒有,只剩下挨宰的份兒。
眼見四周一片鴉雀無聲,無人應答,洛子銘索性向前一步,高聲道:“將軍,你說該怎麼做,我們跟著你幹!”
宋輝鍾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旋即點頭讚許道:“好!這才是我宋某人帶出來的兵!有血性!”
洛子銘臉上露出振奮的微笑,心中早已是一片惡寒。
你還好意思提“血性”二字?整場戰鬥下來,逃的最早、跑的最快的那個人就是你吧?
卻見宋輝鍾指了指前方,說道:“看見那邊的小樹林了沒有?你帶些人,不用太多,且埋伏在那裡,不要出聲。剩下的人跟著我繼續向前走,等那些探子追過去了,我便帶著大家殺他個回馬槍,那些賊子必然後撤,你從這邊截住了,斷不可放過一人!”
洛子銘看了看那片小樹林,發現那裡剛好卡在一道山坡的拐角處,位置極佳,從後面看過去很難注意到,且灌木茂盛,藏上百十人完全沒有問題。
他在心中暗自佩服,果然專業的事還要專業的人去做,這宋輝鍾雖說人品不咋樣,可打起仗來眼光倒是毒辣的很,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己方的地形優勢最大化。
當下也不多說,隨口招呼一聲,立刻便有十幾名邊軍士卒站了出來,其中就包括剛才推了他一把計程車卒李二奎。
生死關頭,這些過慣了刀頭舔血營生的廝殺漢,完全不會吝嗇於用生命去搏取一線生機。
“好!”眼看眾人又重燃鬥志,宋輝鍾在馬上大喝一聲,環視了一圈,拱手道:“能否逃出生天,便全仰仗諸位努力了!出發!”
眾人當即按照各自的分工,快速向前奔去。
“洛老弟,”在小樹林中隱藏好身形,看著逐漸遠去的宋輝鍾在馬上顛簸的身影,趴在洛子銘身邊的李二奎不放心地問道:“這回,那狗日的該不會又把咱們留下來做擋箭牌,自己先跑了吧?”
洛子銘透過灌木叢的縫隙,一邊觀察著外面的情況,一邊笑著回道:“不會!沒有我們的配合,他想跑也跑不了!”
話雖這麼說,但洛子銘心中卻同樣有些沒底。
實在是那位宋校尉之前的表現過於惡劣,數千人的性命說賣就賣,完全看不出有半點心理負擔。
一將無能,累死千軍。這位宋校尉按說不是個無能的,可也正是這種有些能力,卻又自私到了極點的頂頭上司,動起歪腦筋來才真的能把人害死。
好在,洛子銘既然敢應下這份差事,自然也是另有底牌的。
他趁著同伴都在緊張觀察敵情的間隙,悄悄向旁邊挪了一段距離,暗中調動夢靈之力,將通靈幻玉握在了手中。
下一刻,一襲大紅宮裝的俏麗身影驟然出現在他眼前。
還沒等洛子銘開口說話,一連串飽含著委屈、哀怨的情緒,讓人聽得傷心欲絕的哭訴之聲就在他耳邊綿綿響起,猶如天外魔音一般,吵得他腦仁生疼。
“嚶嚶嚶奴家真是好生命苦!獨自一人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空守千載,望穿秋水,好容易才遇到了公子,原以為能為公子略盡綿薄之力,換得公子愛惜垂憐,卻不想這蒲柳之姿卻入不得貴人的法眼,一言不合便對奴家呼來喝去,如驅豬狗一般,這日子嚶嚶嚶可讓奴家怎麼過得下去啊”
胡媚娘一邊用長袖掩著臉哭訴,一邊悄悄睜開那雙完全不見眼淚的大眼睛,偷偷從袖縫中觀察著洛子銘的臉色,冷不丁卻發現周圍竟然還有十幾個身披甲冑計程車卒,全都刀弓在手,神色緊張地埋伏在樹林中,一副隨時準備找人拼命的架勢,她粉嫩的俏臉不由一僵。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詫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