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人在前方一個頭戴黑幞的中年人帶領下,恭恭敬敬地上了香,將眾多祭品抽入火中化了去,又行了跪拜祭祀之禮。
一時間,廟中香火繚繞,陣陣異香升起。
引得一眾面目難見計程車官騷動不已,吞嚥之聲不絕。
“哈哈哈哈!”
“杜將軍”高聲大笑,鐵盔下兩點綠火猛地一竄,慘綠火光大盛,蔓延開去,更有一道道黑煙嫋嫋。
一時間鋪遍了周圍空間,家廟內外,變成了一片詭奇之地,茫茫不辨東西,幽幽慘綠,黑雲湧動,陰森透寒。
那家廟,殿宇屋舍,生人,全都不見了蹤影。
一張張案几出在黑雲綠光之中,擺滿了珍餚異饌,美酒瓜果。
“諸位,同飲此杯!”
那“杜將軍”高舉一尊酒器,慘白泛黃,似是骨質。
“辛兄,”
王臻的聲音喚醒了心緒不寧的辛公平:“此酒生人也可飲,且有益無害,辛兄請滿飲此杯。”
辛公平愣愣地看著眼前泛黃如枯骨般的酒器,還有內中綠幽幽帶著一絲腥紅的濃漿,腹中一陣陣翻湧,好懸才忍住吐出來。
看著滿目一點點幽幽綠火,一張張模糊面孔,辛公平深吸了一口氣,端起酒器便一飲而盡。
這濃漿入口粘稠,卻是奇香無比。
但這香味卻怪異非常,摻雜著絲絲香火味道,讓辛公平十分不適。
王臻一臉笑意看著他,略有得色:“如何?榆林店中,辛兄請我喝了美酒,此番我也還了辛兄這世間絕無的佳釀。”
“呵呵……”辛公平只能乾笑應付。
……
“杜將軍”大開陰陽宴之時。
陳亦攜著成士廉不聲不響地進了長安城。
這城中的宵禁卻是阻不得他。
“三藏大師,宮禁森嚴,天顏難睹,以你我身份,要將這訊息上稟天聽,怕是不易。”
成士廉皺眉沉吟道:“士廉曾有幸拜見過河東先生,他為人剛直,丹心碧血,若得知此事,必不會束手,他就在京中任禮部員外郎,不如我們趁夜去拜訪河東先生,請他相助!”
陳亦看了遠處那高聳的九重宮闕一眼,聞言一笑,回頭道:“成居士,此議甚好,便請成居士去拜請那位河東先生出面。”
“好!士廉義不容辭!”
成士廉重重答應,旋即反應過來:“三藏大師不與我一道去?”
陳亦搖搖頭,若有所指道:“‘天威’難測,人皇尊貴,斷然不容差錯,你我還是分頭行事,小僧自有打算。”
成士廉看了他一眼,想起相識以來陳言料的種種神異,高深莫測,鄭重地施了一禮:“如此,便有勞大師了!”
“無妨,無妨。”
陳亦笑道,隨後親自將他送到了那位河東先生柳宗元的府上,也不走正門,直接將他扔了進去,驚動了府中人。
自己躲在暗處,親眼見到一長鬚中年出現,成士廉拜稱“河東先生”,說明來意,柳宗元驚疑不定地將其迎了進去,才離開。
然後徑直走向那重重宮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