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了。”袁氏頭疼這內憂外患之境,疲憊地擺擺手,“先這樣回他,看他能否接受吧……”
葉伯崇立即提筆寫信,並命人加急送往邊關。
“母后,兒臣今日給十六弟發了三道詔令,我們的人來報,說他在松林驛駐紮了,看樣子是要駐紮幾天。”葉伯崇寫完信,走到袁氏身邊輕輕給她捏肩,“您說十六弟是不是在等常慕遠的訊息?”
袁氏眼皮都沒睜,冷笑一聲道:“這不是顯而易見麼?十六和常慕遠沆瀣一氣,趁著陛下病重,回來逼宮呢。”
“母后,怎麼辦?”葉伯崇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如今十六盤踞在南疆跟自立王一樣,根本不聽孤的詔令。他這次擅自帶兵馬進京,又勾結常慕遠,南北夾擊的話,孤這點京營人馬哪夠?”
“你急什麼?”袁氏白了他一眼,臉上浮現冷笑,“他總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直接造反吧?只要他還受朝廷、還受你父皇之命,本宮就有辦法拿捏他。”
袁氏一臉狠毒對葉伯崇道:“他不是號稱進京覆命嗎?他那幾萬人馬總不能全部帶進宮裡來吧?只要他隻身進宮,就好辦了。”
葉伯崇一驚,低聲問道:“待他踏進宮,就斧鉞加身拿下他?”
袁氏點頭:“他從南疆來,自然是從南邊順天門進宮,到時候就在那裡埋伏人馬,將他一舉擒獲。你再去給他下一道詔令,允許他回京,別忘了提醒他,要對你心懷感恩。同時對那些重臣的監視,再嚴一些,尤其是煜王府,一定確保他進京那日萬無一失!”
輔國天下計
深夜,塢原城已是白茫茫一片,大雪覆蓋了整個天地,城中各處都黑燈瞎火,唯獨少數三兩富貴人家還點著幽微燈火。
大雪漱漱落下,路上早已無行人,只有打更的老者披著蓑衣,踏過白茫茫的街道,“邦邦邦”竹梆子和他蒼老的聲音傳得老遠:“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他冒著風雪嚴寒低頭走過,身後的黑暗的巷子裡突然一個黑衣人閃身而過,從西面朝東疾馳而去。
那人行動敏捷,但在飛躍高牆時卻身形微頓,牽扯到身上的傷又是一陣劇痛,正是葉仲卿。他只做微微停頓便疾馳而去,如幽魅般飛簷走壁,目標是城中心那座巍峨的宮殿。
眼看他離宮牆越來越近,突然一個黑衣人閃身而出擋住了他的去路。這一路用輕功疾馳飛奔,葉仲卿的箭傷已有裂開的跡象,他蒙著臉只露出一雙神光內斂的眼睛,盯著眼前人,手已暗中握住腰間的刀:“你是誰?為何擋我去路?”
葉仲卿應了葉長洲,悄悄摸進塢原幫他聯絡人手。有了上次的教訓,一路上他都萬分謹慎,十分注意身後是否有尾巴。誰知他從西山營出來,剛踏進塢原城,就被此人攔住了去路。
大雪中,葉仲卿警惕地弓腰屈膝手握刀柄,只要判斷對面那人對自己不利,他便會毫不猶豫結果對方。
對面那人卻徑直將臉上黑布拉下,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笑吟吟對葉仲卿道:“殿下不記得小人了?”
葉仲卿看著他的面容,機警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不是左太傅身邊的人嗎?”
此人正是跟著老太傅左思勤身邊伺候的下人。葉仲卿也是左太傅的學生,自然認得此人。那人衝葉仲卿微微一笑,側山做請的手勢:“殿下這邊請,太傅等候殿下許久。”
左思勤?他居然知道自己會在這時候進京?他是太子的人,還是誰的人?葉仲卿滿心疑惑,本想拒絕,但實在好奇這一向與世無爭、脫離朝堂許久的太傅究竟想做什麼,便謹慎地盯了那人一眼,邁步跟在他身後。
葉仲卿跟著那下人七彎八拐走過幾條巷子,來到一座小院門前。那人輕輕釦了兩下門,門便“吱呀”一聲開了,左太傅的小童對那下人道:“五哥,殿下請來了麼?”
那被稱作“五哥”的下人轉身看著葉仲卿,笑道:“殿下請進。”
葉仲卿滿臉疑惑,不過此時既然被人認出,蒙面也失去了意義。他將臉上黑布拉下,謹慎地看著四周,見這院子四周皆寂靜,積雪上並無雜亂腳印,也沒有人把手的跡象,便衝二人微微點頭,跟著踏進院子。
銀裝素裹的院落中一片潔白無瑕,唯獨步行道上的幾個石墩清晰可見,顯然是經過一番清掃。隔著皚皚白雪,對面的廳堂內,左太傅靜靜地跪坐於火盆之旁,正在細緻地烹茶煮水。他鬚髮皆白,但在那嫋嫋升起的熱氣中顯得超凡脫俗,有幾分仙人風骨。
見葉仲卿站在門口時,左太傅微微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